孟青山眼眶通红,低声吼道:“害我家祖母与妹妹这般惨状,我誓与那姜家小儿不死不休,大郎,即刻随我前去宁远县城,杀光姜家商会那些帮凶走狗!”
大郎义愤填膺,胸口起伏,眼神暴戾道:
“将门尚家于北境扎根千载,出将者超百人,位列一品大将军者,不下十人,为国捐躯者,不可胜数!雷字军团三十万大军之中,我尚家的故友旧交不计其数。”
“主谋虽逃,爪牙尚在!此次,我定当随小郎君荡平江家商会,且看那世家姜族敢在北境动我等分毫否?”
尚家大郎神一般的助攻,瞬间引爆戏份高潮,把屋内悲愤之情推向极致。
“走……且杀他个片甲不留!”孟青山攸然转身,抬脚便要走出正屋。
眼看这个小煞星就要带着尚家儿郎出家入城,不计后果暴起杀人,妘链赶紧拉住他,应允道:
“小郎君勿要冲动,一万五千两白银的赔偿金,我替江家商会应了!”
孟青山霍然回头,声音冷若冰霜:“大人,你且问问这位医官,万两白银能保我祖母和妹妹安然无恙否?”
妘链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道:“你若进城大开杀戒,我必会拿你归案!”
孟青山淡然冷笑,眼神凌厉道:“若是没有了祖母和妹妹,我孑然一身,这小小宁远县城,怕是拦不住我,更拿不下我!”
妘链看着炕上奄奄一息的祖孙两人,神情无奈道:
“既然万两银子医治不了老夫人和小女郎,那就适当再加一些,小郎君意下如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孟青山也不再拿乔,直接开口道:
“三万两银子,过段时日姚家女郎会再来宁远,到时,我会让其帮忙遍寻名医,倾家荡产医治家中祖母和妹妹!”
闻言,妘县令和众人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躺在床上装病的祖母和小狸奴,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激动!太激动了!
这既是尚家又是侯府的,抛开那不可示人的龙鳞卫尉统之身份,他这北境七品小官,现今着实是被这孟小郎君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好!明日我便让人将银票送来!”妘链思量片刻,权衡一番,遂点头答应,继而吩咐道:
“钱主簿,等会回了县衙,你立刻带人封了姜家当铺,让其大掌柜马上凑齐三万两银子赔付小郎君,如若不然,便将姜家商会名下店铺尽皆封门歇业。”
虽然现在不是收网之时,但姜衡大概率已经回转神都,这江家商会,不收拾也要收拾了。
“谨遵大人令!”钱主簿心潮澎湃,利落应道。
江家商会利润颇丰,旗下那支可通行北戎的商队更是日进斗金。
如今要查封的这个姜家当铺,库房之中想必有诸多值钱之物,他略取些许,应无不可。
众人离开正屋,再度回到火炉旁坐下。
沄链低垂眼帘,眸色深沉。
他心里不断思索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姜家外室子怎么突然就断尾求生,逃之夭夭了。
莫非,姜主给他下达的任务已经完成?
姜衡创立的姜家商会,进入北境仅仅三年有余,却敛财无数,所贿赂之北境官员、将领,更是多达百人。
世家姜族,产业遍布天下,富可敌国。
姜衡此行目的,绝不仅仅只是敛财,具体为何,龙鳞卫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明。
此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测!
孟家小郎君虽然贪财好勇,确是坦坦荡荡,快意恩仇,做事不计后果,稚子心一目了然。
按理,应该不是国师所言述的那心思诡异、妙想无穷的天外邪魔。
妘链抬眸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孟青山,心里暗忖道。
炉里炭火仍旧旺盛,但此时的气氛,却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大人……黄大郎家中有两辆江家商会的马车,这应该也属于贼人的作案工具,不知大人如何处理?”
孟青山平复心情,垂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