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更加得意,挺直腰板:“本大爷乃节度使之子,你们”
欧阳灵珊再也听不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脚就朝霍南玉的膝盖踹去。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几分江湖气息。
“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臭?”她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怒火,“节度使的儿子就了不起?传闻说你是个废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霍南玉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他的脸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青石地面冰凉刺骨,他却感受不到寒意,只有无尽的屈辱在胸腔里翻涌。
大堂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对节度使之子动手。
欧阳灵珊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见过不少纨绔子弟,有的虽然吃喝玩乐,但至少不会为非作歹。可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霍南玉被踩在地上,愤怒地吼道。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却依然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秦谨连忙上前打圆场,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位女郎,还请手下留情”
“闭嘴!”欧阳灵珊厉声打断。她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脚将霍南玉踢到秦玉兰面前,动作干脆利落:“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种人物是你能得罪的吗?”
霍南玉抬头看向秦玉兰,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甘:“你你是谁?”他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发髻也散了,狼狈至极。
秦玉兰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一旁的杜氏,向她伸出手。她的动作温柔而坚定:“来,把他们对你做的事说出来。”
杜氏咬着嘴唇,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在想,如果说出真相,孩子对她会有什么看法?外人又会如何评价?这些年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名声,为的就是不让儿子受人欺负。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大堂内的沉默。
“贱人!整天打扮得跟个妓女似的,就知道勾引人!”
卓氏气势汹汹地冲进大堂,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手指直指杜氏,眼中满是恶毒。她穿着华贵的衣裳,却掩盖不住骨子里的粗俗。
杜氏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低下头不敢言语。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受惊的小鸟。
秦月朗站在母亲身边,握紧了拳头。他虽然年幼,却已经懂得了很多。看着母亲受辱,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卓氏转头看向秦玉兰,见她容貌绝美,心中的妒火更盛。她向来讨厌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比她漂亮的。那种扭曲的嫉妒几乎要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
“两位女郎,不请自来,真是好大的架子。”卓氏冷笑道, “不知是哪家的闺女,改日我定要去拜访令尊令堂,好好讨教讨教什么叫礼数。”
欧阳灵珊一时语塞,这番话她一时哑口无言。她偷偷看了秦玉兰一眼,心中暗暗叹息。
“无需费心,”秦玉兰淡淡道,“我无父无母。”她的声音平静,却让人心中一颤。
欧阳灵珊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太了解秦玉兰了,这种时候,她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话,说出最伤人的事实。
卓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大堂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下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秦玉兰看了看杜氏,心中暗叹。若是对方不愿站起来,再多帮助也是徒劳。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子,明明受尽委屈,却始终不敢发声。
“灵儿,我们走吧。”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杜氏突然开口,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决绝,“我说我要说。”
她扶着秦月朗站起身,目光坚定。多年的隐忍和屈辱,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他们想要玷污我。我要离开秦府。”
“胡说八道!”卓氏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耳,“你这个克夫的命硬女人,居然敢诽谤我相公?”
杜氏挺直腰板,目光如刀:“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们敢吗?”
秦谨皱眉道:“弟妹,不要任性。你们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秦府怎么生活?”他的语气看似关心,实则充满威胁。
霍南玉突然狞笑起来,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衣衫虽然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嚣张:“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女人!今晚我要好好教训她!”
他死死盯着秦玉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敢在这里放肆?”
欧阳灵珊怒喝:“你敢!”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紧促的拍门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仆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老爷,宫里来人了!”
霍南玉得意洋洋:“一定是来找我的。看到了吧,就连宫里的人都要亲自来找我”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然而,当他看到杜公公的瞬间,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见了鬼一般。
杜公公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众人:“让开,听说问心神医在这里,我来找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目光都落在秦玉兰身上。
此时的秦玉兰,站在大堂中央,白衣胜雪,清冷如月。她的目光平静地看着杜公公,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霍南玉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一个念头——问心神医!
秦月朗说的竟是真的,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就是那位名震长安的神医!
堂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就在这时,杜公公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堂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秦玉兰身上。
“见过问心神医。”杜公公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轻缓却不失威严,“陛下有请。”
话音刚落,他敏锐地察觉到堂内气氛不对。秦谨脸色惨白,双手微微发抖;卓氏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霍南玉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
“这是怎么回事?”杜公公眯起眼睛,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他们他们竟想强行收了问心神医做妾!”欧阳灵珊忍不住开口。
“大胆!”杜公公勃然大怒,声音如雷,“尔等安敢如此无礼!”
霍南玉和秦谨慌忙跪地,额头抵在地上,浑身颤抖。这次真是踢到了铁板,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竟是那位连皇上都要礼遇三分的神医?
“杜公公。”秦玉兰开口,声音清冷,“此事交由大理寺处理更为妥当。”
她转身看向杜氏,目光柔和了几分:“要是有人再敢为难你,来青云山居寻我。”
杜氏眼眶微红,紧紧攥着手帕点头。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出口,有了这位神医撑腰,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带他们去大理寺。”杜公公挥手下令。
“我父亲是节度使!”霍南玉梗着脖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