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也算是海洋人,尤其从小跟着颜家炳耳濡目染,有他的基因,海洋每攻克一项新的技术,她都与有荣焉,很自豪。
这个项目还在前期的筹备阶段,总工程师介绍完整个蓝图,会议室里如雷一般的掌声,在每个人心中落下一片蓝海。
会议结束,项目总负责人要请莫清吃饭,她是明禾派来的财神爷,寇总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
爱交际的莫清欣然答应,她在职场从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男人上酒桌,她也行,来做背调,不仅要查各项资质,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这些客户全是人精中的战斗机,稍不慎,就会被他们带到沟里或者陷入陷阱。
但在南海人生地不熟,随行的财务副总也是寇总的人,所以她顺势邀请颜烟和成厂长一同前行,有自己人,酒桌上放心一点。
颜烟和成厂长本也想考察,自然求之不得,陪着莫清,一行人前去餐厅。
颜烟这次出差没和任何人讲,谭凛川晚间联系她时才知道她去了南海,他看着别墅厨房里亲手做的晚餐,咬牙切齿:“颜烟,你是不是过份了点?”
去南海竟然没有和他说半句。
颜烟是故意不和他说的,免得他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拿捏她的生活和工作,此刻回答,“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她现在对谭凛川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让自信满满的谭凛川也摸不清她到底怎么想的,所以谁拿捏谁呢?
颜烟话音一落,餐桌上的总工程师举杯:“颜小姐,别打电话了,来,我敬你一杯”
刚才在会议室,总工程师就发现他演讲时,这位颜小姐听得最投入,最认真,像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份事业,所以总工程师便对她印象最深刻,这会儿热情地邀请她喝酒。
颜烟还未回答,电话那边的谭凛川冷声道:“你敢喝酒试试?”
但这句威胁隔着无线起不到任何威慑的作用,况且颜烟也不怕他的威胁,只说:“在应酬呢,晚点联系。”
“颜烟!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
颜烟放下手机,端起酒杯和对面的总工程师碰杯:“今天有幸听您的演讲,很精彩。”
她落落大方由衷夸赞,接管工厂这么久以来,和成厂长见客户,应酬,不知不觉中已能在这样的场合如鱼得水了,不似刚毕业时的怯场和惶恐。
酒量也在一次次的应酬中增加了不少,但她心里有数,为了气氛适当饮酒,到了自己无法把控的量时,她也会拒绝,不让自己陷入无意识的被动状态。
这次应酬,宾主尽欢,尤其有莫清在就不怕冷场,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好似只爱闲聊八卦,一句正经工作都不谈,但没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等应酬结束,颜烟和莫清都有一点微醺,两人下车后步行回酒店,莫清似继续和颜烟聊着八卦:“刚才那个项目总是不是很热情?”
颜烟:“是,很客气。”
莫清:“表面客客气气人畜无害,实则铁石心肠很有原则,平等地创死所有人。你以后和他合作,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
颜烟点头:“懂了!”
莫清:“还有给你敬酒那个总工程师,看着任劳任怨,一副理想大于天的模样对吧?”
颜烟:“对,很有激情,热爱这个行业。”
莫清:“任劳任怨,有着坚定的信仰,深得老板和合作方的信任,然后一言不合,带着整个技术团队跳槽,惊艳所有人。”
颜烟:“啊?”
莫清继续:“陪我一起来的财务副总,野路子多,为寇总解决疑难杂症,但他的各种神操估计没少让寇总心惊胆战。”
经莫清一分析,颜烟仔细一想,好像确实都是如此,当即对莫清崇拜得五体投地,能够通过短短的一个应酬,从现象看到本质,必是有丰富的阅历才可能做到。
莫清是别人给她几分颜色,她就可以开染坊的,看到颜烟崇拜的眼神,开始胡说八道:“我擅长算命你知道吧,算得可准了。要不要我给你算算,你和那位谭先生的姻缘。”
颜烟急忙拒绝:“不用,不用。”
她还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谈她和谭凛川的关系。
莫清酒意上来,真有点醉了,靠着颜烟自顾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不知说的是颜烟,还是她自己。
两人到了酒店,颜烟陪她回房间后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手机关静音,这会儿一看,三个小时前,数个通话请求,之后又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联想到谭凛川之前的种种,她回拨过去,但无人接听。
只好发信息:“你不要来,我和成厂长来考察项目,明早就回去。”
而谭凛川回复:“已到!”
颜烟!他是飞过来吗?
颜烟顿觉酒意上来,头晕得厉害,但又隐隐觉得有一丝丝的开心,她回复:“到哪了?”
“开门。”
这么快吗?颜烟小跑过去开门,然而门外的走廊空无一人。
“你是找错酒店了吗?”她问。
“骗你的,我在海港市,没去。”谭凛川恶作剧。
“你好幼稚啊,谭凛川。”颜烟生气了,说不出的失落,啪地把通话结束,手机扔到沙发上,眼不见不净,太过份了。
她气呼呼地准备去洗澡,房门的门铃忽然响了,她开门,谭凛川赫然站在门外。
她定在那里,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堵着门,抬眸看着他:“不是说不来吗?”
“见到我不高兴吗?”谭凛川伸手想去抱她,被她避开了。
“不高兴,你走吧。”
谭凛川低头看她,又稍稍弯腰,双手捧起她小巧的脸,低头在她唇间嗅了嗅,皱眉:“不告知行程偷偷跑了就算了,不听劝和别的男人喝酒,罪加一等。”
颜烟当然不服:“我来工作。”
作字没出口,被他拦腰抱起,吻住了唇,带着惩罚性的吻,旋进房内,长腿一勾,房门哐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