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执青兀自陷入思绪。
顾妄却摸着下巴沉思,他边听着八卦边打量着她,女人的反应比他以为的还要凉薄。
深冬夜色里,女人美的惊心动魄,身上穿的是她自己设计的裙装。
月牙白的真丝连衣长裙,立领长袖,端雅清韵,裙上绘绣着青绿千里江山,腰身有羊脂玉步禁,长发尽数盘作低髻,仅配一根通透的碧翡银簪。
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有些美,并不需要一丝一毫的露。
宁执青这身装扮,跟这古典府宅的配适度极高,俨然就是从古画里走出的高门仕女。
面前的女人,总是呈现给人多面的姿态。
但顾妄知道,那不过是她的伪装。
他皱着眉,听着不远处那些越说越偏的八卦:
“我猜啊,肯定是宁执青对沈大公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才会被家长棒打鸳鸯。”
“也不见得,你们想想,沈大公子当初要是没那意思,干嘛不直接让家人收养了做妹妹?给这个依靠不是更好?”
“还别说,是有那么点道理,倒是和沈五爷的猜测,着实有点牵强,毕竟隔着辈分呢,人家和大房嫡长孙才是有交集的同龄人。”
众人一副终于被我们真相了的恍然。
可随即,一声突兀的轻笑传来。
“谁?”
这一下,骤然引得八卦的人群警觉,她们这才发觉一墙之隔的青竹后,坐着一男一女。
竹影里,看不清他们两人的面容,只是从身形来看,身段气质极为养眼。
“你们是哪家的,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知道非礼勿听?”
那为首穿着高定抹胸礼服的年轻女人,站出来先发制人,她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事情不算了解。
很多消息真真假假,更多的是道听途说,对上本人,还真对不上号。
宁执青从阴影里款款走出,月光下,她发间的碧玺银簪和同系列耳坠交相辉映。
“这位女士既然知道非礼勿听,那怎么就不知道非礼勿言?”
她笑,表情揶揄,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尤其自她身后慢慢踱步到身旁站定的高个男人,也是环胸歪头,痞笑着。
那两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女人美的清雅,男人帅的痞野,气场却是极和谐。
眼色再差,也知道这两人是一对。
这人看着还不好惹,果然,男人的嘴淬了毒一样,直接扎来。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在主人家的地盘说主人是非的,你当沈家是什么地方,不要命啦?”
顾妄就简单粗暴的多。
“沈家老爷子大寿,别人都是来现宝,你倒好,上赶着献丑,看来沈家也是不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乱发请柬。”
一番话,毫不留情,那女生被说的憋红了脸,正想争辩,却被身边的小姐妹连忙拉扯住。
“顾、顾少?”
“叫你爷爷干嘛?”
顾妄用小拇指挖挖耳朵,本来听这一群人叽里呱啦就烦。
这会更没什么好脸色,对上身旁的宁执青,语气依旧不耐烦,但到底软了几分。
“早就让你走人了,非要听,怎么的,对自己的光辉往事还兴查漏补缺的?”
宁执青默然看他,面上喜怒未辨。
余光一扫,发现那群姐妹团已经是吓得说不出话,各个缩在那,安静如鸡。
“你、你就是——”
看着她们一副见了鬼的震惊,宁执青被顾妄扯着走的同时不忘回身,她依旧笑的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