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穿了绣花的粉衣白裙,头上扎了个小揪揪,冰雪可爱。
如果忽略她披挂满身的黄澄澄金灿灿的黄金。
她头顶的小揪揪上绑了两个小金球,小揪揪不堪重负,都被坠得歪向了一边。
脖子上肩膀上都挂了金链子,衣带上系着金葫芦、金坠子、金锁……
跟着秦淑媛一块出来看关关的贵夫人们,也都被这一片金光闪花了眼。
好在有人说了句:“小神女真是贵不可言!”
众人这才七嘴八舌跟着附和。
程素心淡然微笑,心里也是无奈极了——这是关关这几天新养成的习惯,不管吃奶还是睡觉,身上总要挂几件金饰才踏实,而且越挂越多。
韩若仪和几个年龄相仿的贵女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满身黄金,俗不可耐的小婴儿,眼里满是不屑。
“那是秦兮柔吗?”站在她旁边的裴娇颜突然道。
韩若仪嗤笑,“怎么可能?她今日肯定不敢来。”
裴娇颜伸长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看,突然有些激动,指着一个方向道,“真的是秦兮柔!她,她怎么变了这么多?”
韩若仪仍不相信,“定然是你看花眼了。”
口中这样说着,她也忍不住朝裴娇颜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处站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儿,粉白衣裙简洁清爽,上面的绣花也不繁琐,但穿在她身上格外赏心悦目。
大约是因为她脸上的笑容明快生动,整个人就如初春绽放的第一枝桃花,生气勃勃,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韩若仪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手指几乎要将丝绸的帕子捏出个洞来。
秦兮柔,她怎么敢笑成这样?
她不是像老鼠一样唯唯诺诺,连头不敢抬的吗?
几个贵女都看到了秦兮柔,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秦淑媛已经让丫鬟领着秦兮柔朝这边走过来,她的原话是:“你表姐和她的小姐妹们都在一处,兮柔你也都认识的,快过去亲近亲近!”
秦兮柔笑吟吟走到韩若仪等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西岭东桥今天没来,她们原本是要来的,秦兮柔没让。
因为知道她们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之所以来,是为了保护她。
她现在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无论是身手,还是情绪。
韩若仪被秦兮柔坦荡无畏的目光惊了一下,但她很快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她在虚张声势,骨子里她还是那只卑微懦弱的老鼠。
韩若仪立刻露出一贯的高傲,上下打量秦兮柔,嗤笑一声,“你怎么穿成这样?这么俗气的衣裙,我家的丫鬟都不穿。”
裴娇颜正要习惯性地配合着开口,忽然瞥见旁边小径树丛后,一道竹青身影正朝此处走来。
她倏地闭上了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又飞快整理了一下头发。
秦兮柔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多日不见,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你就只会这点伎俩吗?”
韩若仪正为自己贬损了秦兮柔而得意,怔了一下后立即变了脸色,“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把你们一家都赶出去!”
她脸上露出鄙薄,“你娘那个下贱的农女,料想也不会教你什么礼仪规矩,今天这样的场合,你们留在这只会给我家丢脸抹黑。”
她眼中闪动一抹狡诈,“你跟我去园子角落,乖乖给我跪下磕头,再打自己十个耳光,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让你们留下来长长见识。”
她身后几个贵女都是在国公府学堂一起读书的,素日见惯了韩若仪这样欺负秦兮柔,都掩唇窃笑,等着看秦兮柔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