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是笑醒的。

永嘉长公主黑着脸，质问程素心，“她又笑什么？”

程素心没说话，颜丞相替她解围，“哭笑乃幼儿天性，发乎于心，至纯至诚，长公主不必过度解读。”

永嘉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丞相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她是普通婴儿吗？”

颜丞相点头，表情很认真，“本相信啊。关关虽有些神奇之处，但从本质而言，她就是个婴儿啊。她只是比寻常婴儿长得健壮些，学东西也快一些，但也没有超出太多。到目前为止，她只会翻身。”

德妃坐在程素心旁边，一直看着关关，她很喜欢这粉嫩漂亮的孩子。

而且这孩子还是她的恩人。

德妃顺着颜丞相的话，笑道：“才一个月多就学会翻身，确实比寻常孩子健壮。本宫记得齐王殿下也是不到三个月就能翻身了。”

容妃立刻自豪地笑了，“姐姐记得真清楚，本宫都快忘了。齐王生下来就足足九斤九两，翻身走路都比寻常孩子提前许多呢。”

于是众人都自然而然看向齐王。

三个皇子站在一处，齐王最是高挑伟岸，旁边的宁王和他差不多，但要偏瘦一些。在他们俩的衬托下，太子就显得分外矮小，弱不禁风。

像误入鹤群的一只鹌鹑。

天熙帝不禁皱了皱眉。

容妃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好笑，故意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脸色果然很难看，语气很硬地说道：“既然是要为长公主治病，就快点开始吧，免得拖延久了更麻烦。”

永嘉长公主也因为话题被扯远而恼怒，闻言没有反驳，难得的与皇后达成了一致。

“见证人都到了，开始吧。”

天熙帝把对太子的不喜暂时压下，点点头：“好。今日各位就做个见证，如果关关治好了长公主，长公主便承认她是小神女，以后不可再为难她。”

永嘉长公主立刻道：“那要是治不好呢？皇上要怎么惩罚她？”

颜丞相笑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治病救人，都是尽力而为，人力之外还有天命。若是治不好就要惩罚，那何人还敢行医？”

和他坐在一边的几位老臣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长公主这边的韩太傅和傅长史互相看了看。

他们都是年纪未到而提前致仕的。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怀仁太子亲信”的烙印，注定不会被天熙帝重用，政治前途已经随着怀仁太子的暴毙戛然而止了。

有很多官员都和他们一样，只不过不像他们这样惹眼，还可以继续留在朝中。

长公主的野心顺应了这些人的期待，韩太傅和傅长史起初也是自愿加入进来的。

但时间越久，他们越能看出永嘉长公主与怀仁太子的不同。虽是一母同胞，但无论才干还是人品，永嘉长公主都差得太远了。

她的能力撑不起她的野心。

但已经入局，想要抽身就不太可能了。

傅长史轻轻咳了一声，笑道：“丞相言之有理。但丞相所言，是寻常病症。与长公主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颜丞相很有耐心地问，“哦，哪里不同？”

永嘉长公主一把扯下面纱，“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