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炀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手,半晌,面无表情的点头。
嘶——
被高翠兰狠狠掐了一把后,周炀的脸瞬间全黑了,老太太根本不管儿子是什么反应,只拍着大腿直乐:“哎哟喂,原来不是做梦啊!
儿子,知道妈对你好了吧?当初花五百块把菱菱抢回来,就是想让你过得称心如意,家属院的这些瘪犊子们表面不说,暗地里谁不嘀咕两句,说你捡了芝麻丢西瓜!
可谁能知道菱菱居然是政委的女儿哟!哎哟哎哟,这样的大喜事,臭小子,赶紧给老娘烫壶酒,俺要松快松快……”
周炀没动,倒是十分有眼力劲儿的来喜快步进了厨房,给高翠兰拎了小半瓶的窖酒出来,就着盘子里一小块炖得软烂的鸡锁骨,老太太一边喝一边乐。
酒意上头后,她笑道:“嘿嘿,听说政委家在帝都大有来头,哪怕花五千块,都不一定能和他家搭上关系,俺看建国母子要是知道这消息,恐怕要气疯了……”
来喜插不上话,
只默默撞了撞高翠兰装酒的搪瓷碗。
周炀把厨房收拾好后,路过堂屋,瞧见高翠兰和来喜还在那里小声蛐蛐,想到刚刚江菱的反应,他忍不住走到母亲身旁,低声提醒:
“妈,差不多得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菱菱她并不喜欢提起陆家的事,在我这里,她先是我媳妇,再是陆家人,我从未想过利用她走捷径,希望你们亦如此,不要伤她的心。”
儿子一番话激得高翠兰打了个冷颤,从极致的喜悦中,她陡然清醒过来:“对!你说的对!”
“陆湛那孩子老是欺负她,能是啥好哥哥?儿子,你更得努力啊,才能替菱菱撑腰,俺们全家人都指望着你咧,听清楚没?”高翠兰打了个酒嗝,使劲摇晃来喜的肩膀:
“儿啊,三儿啊,你是妈的希望。”
来喜晕晕乎乎的,拼命点头。
周炀:“……”
和两醉鬼有什么好说的,他真糊涂!
……
四月初。
夜晚的风依旧带着凉意,周炀在房间里弄了个盆,用来给兄妹俩洗澡用,一盆一盆的热水倒进去,雾气蒸腾。
江菱熟练的剥去俩孩子的衣裳,和周炀共同伺候两个小屁孩洗澡,小家伙经过一个多月的喂养,已经完全长开了,皮肤是白白嫩嫩的。
尤其南风那双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看着人的时候,心都要暖化了,妹妹晚意羞涩很多,就连洗澡就害怕,扒着爸爸的大掌不放,撅起屁股任由他们泼水……
南风在盆里翻腾,时不时还要踹妹妹一脚。
周炀初次当爸,有时候完全没个轻重,瞧见儿子调皮,忍不住一巴掌落他屁股上,南风不怕疼,误以为周炀在逗他玩,小胳膊立马在盆里不停的拍来拍去。
水花溅了夫妻俩一身,始作俑者咧开嘴笑,笑得口水都滴在了江菱的手背上,她没好气的拧干帕子,替儿子擦脸,哄着他:“乖些,再闹打屁屁。”
说罢,
又是一阵‘大雨’迎面袭来。
“……”
江菱和南风大眼瞪小眼,小家伙笑得可欢快了,连红色的牙床都若隐若现,下一秒,周炀直接拽着孩子肉乎乎的小腿把人拖了过去:
“你去换衣裳,我来收拾他。”
“欸。”江菱忍不住叹气。
她进里屋隔间换个衣裳的间隙,等出来时,周炀已经把两个孩子都收拾好了,晚意躺在床上,乖乖的任由爸爸给她穿衣裳,擦干的头发软塌塌的趴在脑门上,小手偶尔晃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