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安远伯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脸色陡然一沉。
转瞬又忙收起阴郁神情,赶紧换成诧异和茫然。
安远伯府再没落,毕竟也是勋贵,宫宴自然能参加。
不过只能排到勋贵第六排靠门位置。
前排的人要找人,都一时半会瞧不到。
等安远伯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才受到目光洗礼。
只能朝上座拱手,讪笑。
“回陛下,此女曾的确是微臣养女,不过如今已脱离伯府,不知去向。”
这意思便是表明对方已经跟伯府没关系。
伯府也不关心她任何事。
安远伯没吃到西瓜,也没看到西瓜,压根不知道前边发生什么事。
只知道好像陛下给群臣赐了寒瓜吃,说是他曾经那个养女种的。
他弄不清陛下这是在嘲讽奚落,还是什么。
毕竟一个女儿沦为泥腿子,总归不光彩。
他甚至努力回忆起,这段时间有没有做出什么让陛下不满的事,让对方特意敲打他。
难道是因为他最近想让几个女儿和朝臣联姻,引起陛下怀疑不满了。
即便这么想,他却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更没有去怨恨上座那位把他拿来取乐的人。
而是在心里狠狠把云知意给骂了几遍。
真是个扫把星,都走了还给他惹麻烦。
他说的话倒也真没含假。
自从上次公堂事件被狠狠扫了脸面。
后续还因为春玉露的事,被福安那个小妮子派人来警告一顿后。
他便对春玉露绝了念头,自然对害得伯府丢大脸又失去春玉露的云知意厌恶至极。
有的人厌恶谁,会故意去刷存在感,找事情。
有的人却一眼说不想搭理,听都不愿意听。
安远伯就是后者。
当然,也是因为云知意就是扎在他心里一根刺,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失败。
他一直以为已经把人拿捏掌握在手中,谁知道几乎被拔掉爪牙,只能任由他安排的小宠物,却还藏了一手。
这事对于他来说不管于面子还是心理,都是不愿面对的耻辱。
加之这段时间伯府笑料不断,温婉还三番四次闹丑闻。
基本没人愿意与伯府往来。
他便更听不到云知意的消息。
群臣这会也拿不清陛下突然提起一个平民女子是要做什么。
是真只因为这个古怪的瓜是她种的。
还是想借这事情敲打勋贵。
毕竟荣国公前阵子才被敲打。
之后赵王府也被敲打过。
难不成真如传言,陛下想对勋贵下手了?
至于云知意种的瓜,怎么会落到陛下手中。
这都不用猜。
肯定是通过福安郡主的手。
果然,这女子是有点能耐,也有野心,定然不甘就此平凡。
难怪当初要用那么低的价格把春玉露卖给福安郡主,原是打的这般主意。
可他们不知道,今儿还真跟福安郡主没半点关系。
云知意送给福安郡主的水果,她的确也送了一些进宫。
不过现在正康帝拿出的,都是太上皇和铖王员工内购,千里加急送回。
除了这些新瓜果,还有一些能储存几日的点心,以及特意定制的那批月饼。
不过月饼只有一百盒。
外观精美,味道还极好。
太上皇也在信中点名对身体有好处。
他自然就舍不得拿出来分。
拿出个霸王瓜,还是记着太上皇的叮嘱,给云知意出口气。
所以安远伯没猜错,正康帝的确故意冲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