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西乾月的手下们吓了一跳,脚步也停住了,忙将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苍南身上。
在众星捧月的目光中的苍南:……
苍南:知道这群手下不中用,谁曾想竟然连一回合都撑不住。
苍南也瞬间反应过来是哪里暴露的了。
任谁在秦王手下面前喊这么一嗓子“秦王算个屁”,恐怕都得被抽上俩大耳刮子,他们就这么轻飘飘地准备离开,实在是太不符合秦王手下一贯“愚忠”的人设了。好在该问的都问完了,暴露还是不暴露的都影响不大。
苍南瞪了一眼旁边中看不中用的手下们,转身与苗裕对视。他叹了口气,也不装了:“好吧,既然如此就实话与你说了,我们确实不是秦王的人。”
苗裕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道:“你们到底是谁,抓我来有什么目的。”
苍南与他对视半响,忽地笑了:“苗裕,你不用演了。”
苗裕扮演纪行云实在太久了,已经久到他听到自己真名也能无动于衷的程度了。所以,哪怕是苍南直接拆穿了他,他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只平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苍南盯着苗裕毫无起伏的神情撇了撇嘴,真是少见比他还能装的人,这不禁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只见苍南“哼”了一声,伸手探向衣襟。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个随身携带的镜子递给一旁的人,又指了指苗裕的方向。
那人接过,走到苗裕面前举起镜子,示意他自己看。
紧接着,苍南等人就看到了哗然色变的苗裕。
苗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能从镜子里看到这副面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这反应不就有意思多了!
苍南看着还在对着镜子发呆的苗裕,强压着嘴角走到苗裕对面,点了点他自己的额头,道:“喂,看你这里,有个破口,你那‘纪行云’的面具就是从这脱落的。”
苗裕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果真发现额头上有一个还沾着干涸血迹的破口。他迅速抬头,凶狠的目光直接砸向苍南。
苍南眨眨眼后退一步,顺手从旁边人的手中拿回自己的镜子,重新塞回自己怀里,转而无辜道:“别凶我啊,不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你面具也不是我给你撕掉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好吗?落西山是没有正门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往万兽谷那片跑?这么大一个活人,滚下山摔晕了能不被好心人捡走吗?”
苍南勾唇继续道:“还有啊,你身上有那么多地方不撞,为什么偏偏要撞头?你脸上大大咧咧地翘着块皮,任谁也得去扣两下吧?”
眼见着苗裕的眼越瞪越大,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就在他即将要被某人气到发疯时,终于有个声音制止了苍南的恶行。
“别闹了。”
众人看向身后,只见西乾月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一众西乾月的手下面面相觑,在行礼和不行礼之间犹豫着,苍南实在看不过眼,直接踹了靠他最近的那个人一脚。
苍南走上前迎她:“月儿,你怎么来了?”
西乾月睨了他一眼,道:“来看你怎么把他气死。”
苍南嘿嘿一笑,突然俯身行了个大礼:“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成功将苗裕捉了回来。”
西乾月原本没想搭理苍南的犯病,却被他的话吸引住了:“你说谁?苗裕?”
苍南直起身,点点头,指着被挂在铁链子上的苗裕道:“对,他,苗裕。”
西乾月的眼睛缓缓瞪大了,嘴唇微张:“你……”
苗裕忍无可忍大喊出声:“什么殿下?你们到底是谁?!”其间,还夹杂着铁链剧烈的撞击声。
刺耳的声音刺得西乾月眉头微皱,她刚准备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正准备享受自家夫人的夸奖和仰慕的苍南:“……”
苍南撸起袖子,迅速走到发出噪音的苗裕面前,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是谁是谁!简直没完没了!我是你爷爷!”
又一拳。“烦不烦,烦不烦!轮到你说话了吗你在这!”
西乾月:“……”
她看向一旁也在默默围观的手下,开口道:“你们驸马他……这是咋了?”
那人立刻回神,拍了拍自己裤子上刚刚被苍南踢过的位置,压低声音道:“回殿下,驸马爷自从喝了府医开的药以后,整个人好像非常暴躁易怒,是不是……府医的药下得太猛了?”
西乾月:“……”
西乾月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妄议主子,你去领二十军棍。”至于药嘛……当然还是得继续喝的,毕竟虚成那样。
手下:……
手下:你也没好到哪去!
但嘴上:“遵旨殿下。”
西乾月走上前,抬手把苍南从苗裕前面推开了。她挥挥手,示意人将苗裕放下,兀自开口道:“苗裕,久仰大名。”
苍南适时开口:“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永安公主。”
苗裕被随手扔在了一旁的草席上,他费力地睁开半边没被打肿的眼,看了西乾月半响,忽地冷笑一声道:“永安公主?西乾月?爱秦王爱到要死要活的那个?那倒是和被秦王抓了没什么区别。”
西乾月:……你不想活,但我还不想招惹他。
西乾月感觉周遭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某人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用难看形容了,说是下一秒要吃人她也是信的,连刚刚把苗裕放下的几个手下都被苍南吓得后退两步。
西乾月心里叹气,单手钳住随时要暴起的苍南,直接进入正题道:“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秦王不在乎苗娘的死活,也不在乎关于你藏着的那些秘密。但我在乎。”
苗裕在草席上挪动片刻,坐直了身子,幽幽笑起来:“你在乎什么?别告诉我你还在乎苗娘是死是活。”
“那倒不是,我只想知道你藏起来的秘密。作为交换,我可以保你和苗娘都平安无事。”
苗裕冷笑起来:“秦王都做不到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能做到?”
西乾月俯视着他,也跟着笑起来:“苗裕,你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你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了,你以为你还有的选吗?赌一把,或许我真的能给你和苗娘自由呢?还是说……你更想去试试秦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