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这就把你拉上来。”
她浑身是伤,掉在矿井里,下面是竹茬,插穿了她的大腿,难怪他们喊了这么久,她也不回应,这种情况能动都不错了。
还好有一棵竹子从矿井里长出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摇动,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洪兴想尽了办法,他不能下去,否则两个人都上不来。
只能就近取材,找了一根足够结实的藤蔓,丢下去。
“你辛苦一下,把藤蔓绑在你腰上,一定要绑紧了,我把你拉上来。”
生怕她使不上劲儿,洪兴把藤蔓事先绑成一个可以收缩的圈圈,丢下去让她套在身上,这个圈会随着他往上拉的力气而收紧。
江婉清倒是听到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却又不敢妄动。
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洪兴背着奄奄一息的陈妮出来。
俩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还有血迹,看着狼狈至极。
“嫂子……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她都要失温了,伤口恐怕会感染,得赶紧……”
“好,我们这就下山。”
江婉清扶着陈妮的后腰,她太虚弱,扒不稳洪兴的脖子,只要稍微颠簸一下都有掉下来的风险。
他们两个把人带下山,先回了厂里,借车送她去医院。
大家看到陈妮被背下来,恻隐之心促使他们都上去帮忙,而不是看笑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伤得可真重,赶紧送医院吧……”
“陈妮也太惨了,怎么跑山上去了,哎呀呀……大家搭把手,拿平板车来!”
……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陈妮放在厂里的平板车上,塞进车里。
洪兴顾不得自己多脏,驱车往医院去,江婉清同行。
一到医院陈妮就被推进手术室,俩人在外面等着。
“嫂子,她伤势这么严重,咱们得通知她家里人吧?万一有个好歹……”
一则怕他们被冤枉,救人反倒被误解成害人,二则如果她伤重出事,好歹有个家人在身边。
然而江婉清却否认了他这个建议,她摇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伤害她的可能就是她的家人,我们这一通知,对她未必是好事。”
“啊?她家里人这么丧心病狂吗?”
他提出这个问题后,突然想到陈妮的哥哥是陈忠,而且她失踪之前有人看见他俩一起走,还真有加害的动机。
“先等等看医生怎么说吧。”
“也好。”
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出来时额头都是汗,摘下口罩,询问他们。
“你们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们是她朋友,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就行。”
“好,那就直说了,捡回一条命,但是被伤的那条腿……只能截了,伤者醒来可能就是个残废,对她一个女同志来说,也许难以接受,你们要好好安慰她,别让她想不开,还有就是住院,尽快决定谁来陪床照顾,其他没什么了。”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您了。”江婉清道了声谢。
待医生走后,陈妮被护士推着从手术室里出来,他俩赶紧上前查看。
真如医生所说,陈妮的一条腿已经没了……
俩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除了同情,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