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却忽地站起身,走向窗口,看着窗外,倔强道:“大人与宫里的御医交好,何必为难我一个做妾室的。我这人向来不爱管闲事。”
陆怀瑾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只不过从苏杳开口后,他便没有说过话。
苏杳不言了,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不久之前二人的缠绵与亲昵,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只剩下剑拔弩张。
陆怀瑾起身,朝着苏杳的方向大步走来。
夜色下,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苏杳。
“苏杳,别寻借口了,你连替我表妹做个药枕都推三阻四,却有闲心替萧遇琢磨东西?”
苏杳心里一阵发虚,浑身血液猛地凝固。
陆怀瑾这人厉害她是早知道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猜到他和萧遇的交情。
“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后宅女子,怎么有能力去为别人费心费力。”
苏杳说这话已经是强撑着说的,此刻她手心已经都是汗。
陆怀瑾嗤笑一声:“太后生辰宴上那对药枕,当我是瞎子?”
苏杳全身一凛,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怔怔看向男人。
原来,陆怀瑾宫宴当日就察觉了异样。
所以暗中派人去了各大药铺调查那两只药枕。
城西药铺的掌柜认出苏杳画像的瞬间,这张网就已经收紧了。
“长亭去查药铺时,店家说你订了四只药枕。”
陆怀瑾与萧遇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可他的女人却替他的敌人讨好太后。
这件事情,这些日子,一直像一块大石堵在他的胸口。
今日,他故意提及药枕。
就为了试探她。
可惜,苏杳还是让他失望了。
陆怀瑾冷冷道:“苏杳,这些年,我可有亏待你?”
苏杳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向他。
见她不说话,陆怀瑾轻笑一声。
笑声里带着自嘲。
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傻。
“苏杳,你究竟有没有心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
“我以为……”
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掐疼她。
“大人说笑了。”
苏杳打断了他的话。
此刻,她的心好累。
真的好累。
深宅里的日子早把她的心磨得没了知觉。
“您不是早就知道吗?我这人,最是没心没肺的。”
苏杳的话像一把刀,扎得他胸口发疼。
陆怀瑾的眼神一暗,面露愠怒。
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变得不同了。
可现实却打了他狠狠一个巴掌。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
他不甘心。
先爱上的人总是吃尽苦头,却又甘之如饴。
“苏杳!”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非你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