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听来的话,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个神父身上。
但现在乔伊暂时走不开,想了想后,便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两个消灾符递给他:“你碰上我是缘分,说明你们命不该绝。”
“我这儿正好还剩下两个消灾符,你自己和你女儿一人一个,可以保护你们免受邪祟的侵害。”
埃利亚略带狐疑的伸手接过,这东西他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但目光瞥到她肩上的金色小人儿,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
“可是只有两个,我妻子怎么办?”
“你老婆的症状,多半是已经被鬼上身了,但是不慌,还有救。”乔伊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有名片吗,给我一张,等我这边忙完我就联系你。”
“有的!”埃利亚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简约的名片,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的姓名电话和工作单位。
埃利亚没再纠着摊位的事情不放,只是提醒人群注意安全后,便和大卫离开,继续他们的巡查工作。
他们走后,路人们有点跃跃欲试但因为不知道要问什么或者觉得那个小金人有点吓人而踌躇不前。
不过没一会儿,便见一个瘦高憔悴男人走过来,一言不发的在乔伊面前坐下。
“这是我身上仅剩的钱,”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到桌上的铁盒子里,乔伊粗略看了眼,正好是150,“我的病让我倾家荡产,所有的钱几乎都用来购买给我续命的药物。”
“这些已经是我最后的积蓄,现在我把它和我的命都押在你手上。”
小人参果坐在乔伊肩上歪着头打量着男人,朝乔伊耳边小声嘀咕什么。
男人眼窝深陷,脸色与嘴唇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瘦的已经皮包骨,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随便一只手伸出来,掌心朝上放在桌子上,注意手腕需与心脏。”
男人不语,只是照做。
他的胳膊骨瘦如柴,苍白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濒死枯槁的藤蔓。
乔伊伸出手去,手指指腹搭在其手腕上,眼眸微阖仔细的诊脉。
她先是三指轻触皮肤,指腹刚接触到其手腕便皱了眉头,“你这脉象,浮取似有还无……”
话说一半,加大了些许力度,沉默片刻后,指腹按下偏重的力道。
“沉取如触棉絮,三息之间必现雀啄之象。”
雀啄脉,7~8次心跳出现一次暂停,如同鸟雀啄食。
别说对面的男人了,周围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大家都会看脸色听语气,即便不懂乔伊的话,也知道眼前这男人得的病一定很严重。
“肾脉已绝,肺气涣散,撒心脉却吊着股邪火,”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乔伊只是自顾自将诊断的信息说出来,接着抬眼看向男人道:
“暴瘦是这两个月的事吧,夜间零点到一点的时候是不是会出大量汗,晚上三四点的时候还会感到惊悸,睡眠不好,甚至在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还会咯血?”
男人一听,顿时睁大眼睛,连连点头回应,“是的!都说对了,的确是这样!”
围观的人无不感到惊奇,互相窃窃私语着,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扰到她。
乔伊颔首,忽然抬手点中对方膻中穴(人体胸部两乳头点连线的中点就是膻中穴),“这地方有时是不是会像虫蚁啃噬一样疼痛?”
“对!对对!没错,是这样的!”男人语气激动,原本毫无生气的眼里顿时迸发出一丝希冀:“请问我还有救吗?”
“用大家都听得懂话来说,你得的是晚期小细胞肺癌伴肾上腺转移,按理来说,已经是无力回天,你现在回去也就是给自己置办后事。”
一听这话,男人眼里的亮光又熄了。
他默默的收回手,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便站起身,朝乔伊鞠了一躬,“谢谢,耽误你时间了,其实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了,也早就准备好接受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我想知道我具体还能活多久?”
“36天。”
“36天……嗯,也足够了。”男人思考着,像是有什么还有待完成的心愿。
“小乔小乔,这个人名叫安德烈亚,是一个大好人,他坚持做了三十年善事,包括救助动物、跳水救人、救济孤儿等等,不过此人也确实福薄运浅,中年丧妻,半年后又丧失唯一的儿子,如今又患上这样的绝症,当真是可怜,可怜呐!”
小人参果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乔伊一边听着一边出声叫住了转身将离的安德烈亚,“等等,安德烈亚先生,我话还没说完呢!”
“?”安德烈亚转过身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走回来重新坐下,“您请讲……”
“咳咳,我刚刚说,按常理来说的话,你的确是时日无多,无力回天,但是!”
“但是?”安德烈亚的目光小心翼翼,周围的人无不被乔伊吊起胃口,有的更是紧张的捏了把汗。
“但是,还有非常理的解决办法呀,”乔伊嘿嘿一笑,“别忘了我的身份,天师欸,搞玄学的,当然是要用玄学的办法来啦!”
“您、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救?”
“孺子可教,正是这个意思。”乔伊点点头,并在安德烈亚想要激动流泪出声打断:“但不是现在,而且我是有条件滴。”
“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嗯,甚好,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在接下来的三十五天时间里,累计做满八十一件不重复的善事。”
“这……?”
“怎么,做不到?”
“并不是,”安德烈亚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条件是做满八十一件善事?”
“老子圣人的《道德经》中言,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变幻,九九八十一后又再循环,归一。”
“周而复始,万象更新,你做满八十一件好事,便是完成一个循环,给你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可这样说来,我做了三十年善事,已经远不止八十一这个数字,”安德烈亚苦涩发言,“为什么我却一直待在深渊里循环不断,找不到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