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挨饿也是她活该!”
“成天的往外跑,像个泥腿子,一点贵女的风范都没有。”
“现在正好嫁乞丐,也没人拘着她了,不是正和她的心意吗!”
屋子的哭声渐渐变小,屋外的风逐渐凌冽,八月的天已经渐渐染上了冷意。
步昭意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直挺的腰杆此刻也佝偻着不像样子。
屋中的话还在继续:
“侯爷,要不咱们也别准备嫁妆了,省的侯府的物件流落乞丐窝,让人笑话我们和乞丐共用东西,失了侯府的颜面,日后影响阿音议亲。”“左右我们还有阿音,万不能让小意断了阿音的前程。”
“这孩子打小养在我身边,最是乖巧听话,至于,小意……”
“我也心疼她,但是断不能让她毁了咱们侯府的名声啊!”
母亲关芳华的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让那本就冷却的心,彻底的碎掉。
母亲这是也放弃她了吗……
在母亲的心中,她永远比不过步若音。
她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望向自己来时的那条小道,忽然笑了。
只是一场玩笑……
保全侯府的名声……
不要影响养女议亲……
忽然觉得这里好陌生啊!
她好像从未真正的融入过!
再次抬起了手,下定了决心,她推开了书房的门。
“吱呀—”
木头质地的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也打断了屋内两人的谈话。
步昭意逆着光走来,她抬眸瞧着面前的二人。
但,怎么也看不真切。
他们盘踞在暗处,让人只见得华丽的轮廓。
丝绸制成的华衣,价值连城的珠翠,雍容的姿态。
的确和她这个泥腿子不同……
宣武候看到来人,面色瞬间难看,正欲呵斥。
步昭意先开了口:“父亲母亲,我们断亲吧!”
宣武侯的面皮骤然绷紧,指节捏得案几吱呀作响:"孽障!你还敢断亲?"
步昭意迎着父亲噬人的目光,脊梁挺得笔直:"侯府容不下我,我也无需这虚名。”
“今日起,我与侯府恩断义绝。"
"好!好!"
宣武侯怒极反笑,青筋暴起的手抓起一方端砚狠狠砸去。
"砰!"
砚台擦过她的额角,血珠飞溅在雕花地砖上,绽开一串刺目的红梅。
步昭意踉跄半步,却硬生生咽下喉间闷哼。
任由鲜血漫过睫毛,将满屋金碧辉煌染成血色。
步昭意眼中冒着金光,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高大的父亲指着她谩骂。
“混账东西!”
“你要是死在那难民窟里多好!”
“非要滚回来来折腾老夫!”
“打死你这个逆子!”
“滚!滚出侯府!”
步昭意捂着头,血顺着指缝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她低头望着血迹,眼底一片阴翳。
血流了很多很多,也让她的脑子变得清醒了。
她踉跄着准备起身,步若音却忽然冲了进来,一把扯开了她,扑通跪在地上。
“求求父亲,不要赶姐姐走!”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在招亲时多劝劝姐姐的,我就是个养女,要走也是我走,不要因为我,伤害了父亲和姐姐的感情。”
“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意替姐姐受罚!”
侯夫人心疼地扶起步若音,语气柔和道: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呢!”
“母亲,我没事的……”
说完,她贴在了关芳华的身上,在步昭意眼前上演着母子情深。
宣武候见状又燃起来了,指着步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