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凤宁萱和吴白在南齐境内会合。
她此前去西女国边境前,就交代吴白,先回南齐,等着她。
吴白不放心。
“主子,真的就留老夫人在西女国吗?”
凤宁萱一言不发。
她问过母亲的意思,母亲决定,要送姨母走完最后一程。
母亲为此指责她——“那是你亲姨母,你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急着回南齐?就不能送她下葬,为她守头七吗?宁萱,你怎么这样无情啊!”
凤宁萱没有陷在母亲的指责里,迅速稳住心神,调整好情绪后,继续上路。
吴白跟随她多年,看出她心里憋着事儿。
他只担心,主子这样下去,会憋出什么病来。
……
南齐西部,无崖山。
凤宁萱第二次入山门,特意求见萧赫的师父——玄凌风。
玄凌风似乎知晓她为何而来,见到她后,首先问的是。
“情难舍,权难弃,你可做好抉择了?”
凤宁萱想到他曾说过“权与情,此消彼长”,还说过,这是她的命数。
如今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已料到一切。
她恭敬行了一礼。
“前辈,我想知道,皇上命中是否有子?”
玄凌风缓缓道。
“这不在我,而在于你。”
凤宁萱自嘲地笑了。
她站在高处,所见的风光甚是好看,似乎能够抹去她这一路的疲惫。
“我那位姨母,以身入局,逼着我接手国主之位。”
就算胡媛儿不说实话,她也猜到了。
回想起来,都有迹可循。
其一,西女国的探子尤为厉害,当初她秘密出使西女国,姨母早就能够知晓。那么,刘莹母女重新回到西女国,姨母不可能完全没有消息。
其二,姨母被刘莹掳走那天,特意让莫辛带着她和母亲去祖庙,莫辛嬷嬷,一直是留在姨母身边伺候的老人,现在来看,根本是把人支走了。
其三,姨母身边一直都有暗卫保护,刘莹那帮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将人掳走?
重重迹象加在一块儿,凤宁萱很难不怀疑。
母亲说她无情。
她承认。
明明是死前都为她着想的姨母,她却毫不留情地怀疑对方。
可是,人心难测。
姨母纵然将她视作至亲,却也无法改变,姨母是国主,是夙家血脉,就必须要为这二者考虑。
这就是上位者。
情与权,两难全……
这些话,她没法跟别人说,只能同玄老前辈开口。
因他是智者。
她希望得他点拨。
然而,玄凌风只有一句。
“心怀天下者,非一隅所能困,年轻人,你要走的路,一直就在你脚下。”
……
南齐。
萧赫这些天夜不能寐。
他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还是抑制不住。
许是宁萱离开太久了。
夜半时分,陈济安不顾刘士良阻拦,硬闯进内宫。
他慌慌张张,似无头蝇虫。
“皇上!西境来报!小周与郑国退兵,据说……据说是西女国有了新帝,是皇后娘娘!”
萧赫蓦然坐起身,掀开床帐,露出的半张脸,神色冷戾,隐着一抹慌乱。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