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笠看到他又往前走了两步,便把手里装着净水和净物的碗放下来。
放完收走空碗,转身又走两步,接着踩着台阶,如同游魂一般离去。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将女孩关在地窖里的人,完全杜绝了女孩逃走的所有可能,也不许任何人和她有接触与联系。
包括送饭的人。
女孩活在无声且黑暗的世界里,从小到大都没有与人交流过,好似被世界厌弃的人一般。
这样的人与世隔绝,又怎么产生情感。
她比进了狼群,与狼共生的人都要惨。
至少与狼共生的人,能与狼交流,学会狼族的生存体系。
江笠重新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不是一整天都保持这个姿势的,她至少知道人躺久了会长褥疮,在身体躺麻之后,她又会转过身,换一边躺。
过不久,白鼠又来了,身上的伤好了很多,白毛被舔舐干净,恢复往日的雪白,它爬到碗边,熟练地进食。
今天它不太饿,只是吃了一点生肉,便不吃了,躺在碗的旁边,继续睡觉。
它来地窖蹭吃蹭喝,吃饱喝足就要睡觉。
从老鼠昼伏夜出的作息规律能看出来,白鼠来地窖的时候,外面应该是白天,它白天会到地窖里补觉,等到了晚上就会出去。
至于它出去干嘛,无人知晓。
江笠看着它睡醒就走,它走后不久,女孩爬起来吃饭,吃它的剩饭。
时间快速流逝。
每天地窖都保持着这个规律,女孩和白鼠互不干扰,女孩也不知道它曾来过,而白鼠每次来都不会跟女孩打招呼,只自顾自干饭,然后倒头就睡。
江笠算了算,如果算送饭的次数,那就是一百三十七次。
白鼠不是每天都来地窖蹭吃蹭喝的,它有时会隔几天,最长是半个月没有来地窖。
江笠刚进怨念记忆那会儿,也不是白鼠第一次进地窖,都不知道它之前来过多少次。
她以为今天又是无事发生。
只见白鼠此刻正和往常一样,埋在碗里吃饭。
它太过放松警惕,过于沉浸在干饭中,连楼梯出现人的身影,也没注意到。
江笠看着楼梯走下来的人,不是每天送饭的人,是两个健全的人,穿着她在火岩村见过的村民衣服,一个年纪大,七八十岁,另一个三四十岁。
听到他们的声音,江笠想起来,是她在山路诡瘴的怨念记忆里,听到的声音。
他们便是始作俑者了。
江笠看了眼还埋在碗里的白鼠,又看向那两人,眼看他们越走越近,
就在她以为白鼠会被那两人发现,付出一小代价的时候,余光却见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伸在前面摸索着,摸到碗,然后伸进去,一把抓住里面的白鼠。
白鼠突然被人抓住,受到了惊吓,张口咬向她,她皮肤常年不见天日,苍白且脆弱,被它轻易咬破,血液渗进它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