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路诡瘴里,江笠在杀那头披着人皮毛毯庞大怪物的时候,这颗宝珠就从玉佩里出来,悬在她的眼前,将焦油般稠黑的怨念吸入了宝珠里。
说不定现在,宝珠能发挥作用。
她让细线悬起手里的宝珠,接着连同宝珠一起,探出屏障外。
令她惊喜的是,屏障外密密麻麻的恶鼠群突然静止了,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绿油油的眼珠死死盯着那颗如意宝珠。
就在江笠思忖眼下情况之时,她忽然发现,屏障里的盛书景几人也跟着静止不动,连同她怀里啄米糕的笨鸡。
这不对劲,盛书景他们不动或许有其他什么原因,但她怀里的笨鸡,绝不会如此听话。
“吱吱!!”
耳畔陡然响起一声鼠叫。
她循声看去,便见一只毛色雪白的老鼠,正越过屏障,蹲在她的面前。
一人一鼠对视上,这一幕诡谲又神秘。
江笠直接解开了千面,冷冷看着它,满眼戒备。
这只白鼠跟普通老鼠没有什么区别,体型都一致,只是它的毛皮是雪白色的,像高山积雪一般。
让她如此戒备的原因是,白鼠神出鬼没蹲在她的面前,而她要不是听到‘吱吱’声,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靠近她的?
江笠现在的感知能力,能敏锐察觉到靠近她的任何生物。
哪怕眼前白鼠并非生物,只是魂体,她也能感知到的。
白鼠无视她的戒备,人性化地抬起前肢,指了指那颗宝珠。
下一秒,宝珠不受丝线控制,有生命般飘到了她和白鼠之间。
白鼠伸着细短的手,搭在那颗宝珠上面。
江笠看着白鼠体内涌出滔天怨念,怨念尽数被宝珠吸干,与此同时,她眼前一晃,就像在山路诡瘴里一样,周身发生改变——
……
熟悉的玉石地窖,熟悉的女孩。
只是眼前女孩年纪比江笠在山路诡瘴看到的要小一些,身体依然羸弱消瘦,枯燥似杂草般的头发洒在冰冷玉石上面。
她肤色病态惨白,跟鬼一般,蜷缩着身体,被剜去的双眼宛若两个黑窟窿,看着有些瘆人。
江笠尝试离开这里,但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办法抽离其中。
显然决定她什么时候从这里抽离出来的,不是她自己。
她尝试后知道结果,也不再挣扎,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地窖中的女孩。
不久,江笠听到熟悉的吱吱声,循声看去,看到玉石墙面缝隙中,钻出一抹雪白,是她在屏障里看到的那只白鼠。
白鼠受了伤,雪白毛皮浸染的鲜血格外扎眼,它摇摇晃晃爬到女孩旁边的瓷碗前,里面有干净的水,和食物。
它凑在碗边,舔着里面的水。
解了渴,它又去吃另一个碗里的食物,食物是生肉。
江笠看到那块生肉是取之人的大腿肉,只是剥去了皮,皮没剥干净,上面还残留着人的体毛。
白鼠有些嫌弃那碗生肉,但它饿得头眼昏花,根本顾不上嫌不嫌弃,大口地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