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言声线温柔依旧:“怎么不戴?”
“在包里,刚在飞机上清洁手的时候摘下了……”
乔樾说着,就要去包里找戒指。
“昨晚开始,姐姐就摘下了。”
他不动神色地拆穿她。
乔樾一顿。
四目相对上,两人眼底无波无澜,平静得可怕。
乔樾扯了扯唇:“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戴着啊。”
“昨晚呢?”
乔樾沉了口气:“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沾上油就摘下来了,并不是特意为了去参加宴会才不戴。”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是他想的那样。
车内的气氛坠若冰窖,一股瘆人的寒气从乔樾后脊骨蔓延而上,她自认为她的态度很好了,解释也很诚恳,并没有撒谎。
被无缘无故冤枉的感觉实在是糟糕。
沈斯言还在盯着她不放,估计是不相信。
乔樾算罢,从他手里抽回被揉得发红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别过头看向窗外。
她有些害怕,怕他真的生气然后在衣服里掏出一把枪,当场崩了她。
她之前就听说过,从不生气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那才叫一个毁天灭地。
按照沈斯言的性格,开枪的速度绝不会拖泥带水。
想到这里,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车子继续行驶一段路,倏然间,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一声巨响,乔樾吓得心头一抖,眼睛下意识地闭上。
一条手臂紧接就搂了过来,稍一用力,带到他怀里。
乔樾稍微定了定神,睁开眼,看向车窗外,前面不远处发生了车祸,两辆车都翻了。
莫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沈斯言抚着她的脑袋,低声:“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生性多疑,就把烦恼丢给你……”
乔樾现在哪还听得进去这些,她抓着他的衣服,着急道:“有车祸,我们下去看看吧。”
虽然北城现在已经回暖,但在大半夜,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车,也不知道会不会人帮他们喊救护车。
车子减速停下,沈斯言箍着乔樾不放,对坐在副驾座的苏意说:“下去看看。”
“是,老板。”
苏意下车后,车子继续往前走。
沈斯言顺着她的手臂:“交给她处理一向很放心,我们安心回酒店休息就好。”
为此,他还安排了随行车辆的几名保镖下去帮忙。
乔樾皱着眉,往车后看。
“你就别操心了,救护车很快就到。”
他的安抚很有用,乔樾渐渐平静下来,兴许是因为在大半夜,人容易多愁善感,看到这样的事有共情太正常了。
到了酒店,乔樾第一时间跑进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胃里就一阵阵翻山倒海,硬是强忍到现在。
门外的人等了好一会,才轻轻敲响门,“姐姐,还好吗?”
乔樾一点都不好,一顿狂呕,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坐在地上缓了有十来分钟,才勉强有些好转。
“姐姐,我能进来照顾你吗?”
话刚落,门就被打开了,乔樾提了提惨白的唇,“还好。”
沈斯言扶着她出来坐好,又拿来药和温水喂她喝下,“这是随行医生给你配的药,如果还没有好转就要打针了。”
乔樾有力无气地说:“还是趁早打吧,我不想半夜被疼醒。”
沈斯言想了想,这样也好,便喊来随行医生。
针眼戳进她肌肉时,乔樾莫名想到昭昭那小东西,每次打针,哪一次都要千方百计哄着他。
也不知道郭奕舟有没有那样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