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有点想笑，想去碰碰江星绾的脸颊，但声音比动作更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我很期待，你能护着我到什么时候？”

“一直？”

江星绾脱口而出，见厉墨寒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只是联姻和合作，于是她又话锋一转，“最起码，在你找到更喜欢的人之前，或者你已经完全掌控厉家，完全不需要借由和我的婚姻来让爷爷安心之前，是一直。”

“如果我说……”

那两天都不会来临。

你还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厉墨寒剩下的两句话被提到嗓子眼。

又被露台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

“三爷，老爷子在前厅唤您过去说两句话，已经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了。”

小安紧张的攥着袖子，小脸微微发红的看着厉墨寒。

回应她的。

是厉墨寒格外冰冷的眼。

因着外人的来临，刚才那点因为微醺和微风的浪漫氛围，瞬间被打破。

那两句话被埋葬在喉管。

厉墨寒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倒是江星绾最先反应过来。

“我们马上就来。”

“你在这里休息吧。”

厉墨寒摁住她的肩头，吩咐小安，“去给太太准备些醒酒汤，送到房间。”

“是。”

小安恭敬应声，却迟迟不敢抬头。

江星绾扶着额角。

“我已经清醒很多了。”

“你也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厉墨寒的手抬起，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揉搓了一下。

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又带着盟友之间的恶趣味，弄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发型。

难得亲昵的动作。

江星绾顿了顿，抬头，只看见厉墨寒的背影。

她碰了碰刚才被揉脑袋的地方。

意外的。

并不讨厌。

明明就连傅行之都不曾对自己这么做过。

但厉墨寒不同，他，是个年长自己太多的，哥哥一样的人。

比傅行之更值得依靠，也比傅行之更加靠谱。

她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拒绝厉墨寒的好意，回身去房间里。

背后。

小安紧紧跟在厉墨寒的背后，看着厉墨寒当着大家的面说话，她隐匿于人群之中，在托盘里的香槟里加了些东西。

只待厉墨寒的讲话已经到了尾声。

她便轻轻颤抖的将托盘递过去。

厉墨寒骨节分明的手指卷走高脚杯，高高举起酒杯。

“敬，一家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

可仍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让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所有人的酒杯都高举向他。

厉墨寒并不是既定的继承人，厉鸿铭就坐在他身后的轮椅上静默着。

但在这一瞬。

他更像是拥有厉家的那个。

小安躲藏在人群的阴影里，那些高脚杯的阴影斑驳的落下来，迷了的她的眼睛，几乎让她都要看不清厉墨寒的容颜。

她将指缝里的那些药粉洒下，眼底只剩下疯狂。

再等一会，她就能得到这个触不可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