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烨说:“我知道您不爱我的父亲。”
扶京不主动来看他,是她不喜欢紫阳。
一旦开了头,紫阳使些手段,对于繁忙的她来说,是件麻烦事。
扶京叹了声气:“是我有愧于你。这次回来才听说这些年你跟紫阳关系不好,你父亲那个人,死脑筋太固执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她看了眼澜烨:“你倒是没遗传到他。”
手下的海族禀告过。
两兄弟矛盾是六殿下去找七殿下的茬,两兄弟打了一架,七殿下把人拖回来就往海医那送了。
后来还亲自给六殿下道歉,真诚的不行,就是说的话叫人觉出些不对。
澜烨说:抱歉六殿下,下次还这样。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下次还打,还是下次他受伤了还送他去就医。
扶京去看过六儿子,那个老六被他父亲惯的不成样子,撒泼求她要她给他讨一个公道。
她一看伤便知澜烨没真下手,那点伤躺一天就能好,连他参加海皇争夺战都不会有影响。
澜烨心肠软,不够果断狠戾。
真想当海皇对排行第六的那个就不会是下手这么轻了。
扶京知道他对当海皇没兴趣,索性随了他的愿,以她之口,堵紫阳的嘴。
紫阳怪他,也会带澜烨来她这求情。
她也正好想看看这个长大了的小儿子长成什么样了。
又一颗黑棋落下。
手上棋子不论怎么放,都是死局。
棋盘上输赢已定。
她将白棋放回棋罐中:“可有什么愿望?”
澜烨:“没有。”
扶京敏锐察觉到他垂下眼帘掩盖情绪,实则若有所思。
她笑了下:“想去岸上便去。”
“您不反对?”澜烨抬头。
扶京看他与自己有八分像的眉眼,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去吧,你父亲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妥当。”
她缓缓起身,手一挥。
面前出现了一个传送门。
扶京目送他踏进门中,在他身后道:“你会赢。”
是一种祝愿。
祝他不会像年轻的她输得一塌糊涂。
“多谢。”澜烨脚步一顿,微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走进传送门中。
传送门收起。
扶京轻轻扬了扬唇。
她听见他唤了一声母亲,请她不要过分惩罚他父亲。
怪不得诺琳说她那位七弟看着冷漠无情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是心细如发对家人最在意的最有良心的那一个。不像她其他几个弟弟,狠起来连手足血亲都杀。
扶京端详着棋盘上的局面,后知后觉。
输赢没有定。
他给她留了一个一举翻盘的机会。
是那时她心不静一时没发觉。
殿外的紫阳进来后没有看到澜烨,目光聚集在她脸上:“陛下。”
扶京问他:“你觉得我应当如何罚他?”
紫阳一心在爱了多年的白月光身上,道:“只要陛下开心,想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
他向来是不择手段,却没想过这时候了竟还把孩子当做他用来讨好的工具。
想起过往的扶京摔了一只茶盏:“你身为我们孩子的父亲,这些年就是这么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