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根廊柱，最终嵌入院墙，砖石崩裂间扬起漫天尘土。

“噗……”

萧远山口吐鲜血，染红了胸前灰袍。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全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一身实力十去其七。

想到这里，他内心骇然：“世间竟有这等高人？”

乔峰顾不得追击慕容忠，奔至墙边，只见那灰衣人颤抖着扯下面巾，露出一张与他有八九分相似、却布满风霜的脸庞。

单正等人见状骇然失色，谭公手中铁杖当啷落地。

这人正是三十年前那个杀得中原武林高手胆寒的契丹高手。

“是他……”赵钱孙目露惊讶，“他果然还活着。”

“爹真的是您？”

乔峰声音发颤，伸手欲扶又止。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探向萧远山脉门，触手只觉其内力虚浮，显然受了极重内伤。

萧远山却露出欣慰笑容，沾血的手掌抚上乔峰面颊：“好孩子为父无碍。”

他目光越过乔峰肩头，死死盯着慕容忠：“只是不能杀了这慕容老匹夫……”

慕容忠闻言却大笑不止，笑声震得屋檐瓦片瑟瑟。

他缓缓撕去脸上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孔：“远山啊远山，当年那个跪在雪地里一心求武的契丹少年，如今也老了。”

萧远山瞳孔骤缩，仿佛见到恶鬼：“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他突然顿住，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难道三十年前雁门关伏击我全家，就是师父你的阴谋？”

“不错。”慕容忠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若非以死为借口，如何能让你这个辽国珊军总教头自投罗网？又怎能引得中原武林精锐尽出？”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冷笑道：“可惜这帮废物一起动手，都杀不死你，白白浪费了我精心布置的局。”

杨过心头剧震，他终于明白为何慕容家对萧远山行踪了如指掌，为何中原各派能精准埋伏，这一切都是慕容忠为挑起宋辽战端设下的毒计。

“老贼！”萧远山怒极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视你如父，你却要将我赶尽杀绝，我好恨。”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乔峰急忙运功为他疗伤，却发觉父亲经脉中残留着一股阴寒内力，不易拔除。

“哈哈哈”

慕容忠的笑声在聚贤庄院中回荡，震得四周树叶簌簌落下。

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怪就怪你不听话！”慕容忠收住笑声，眼中寒光闪烁，“乖徒儿，你若是愿意听从老夫建议，挥兵南下，搅大宋一个天翻地覆，老夫何苦行此计谋？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别怪老夫辣手！”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消失在原地。

乔峰瞳孔骤缩，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

下一刻，慕容忠已出现在他面前三尺之处，枯瘦的手掌带着刺骨寒意直拍向乔峰胸口。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让乔峰身前的空气都几乎被抽成真空。

乔峰身后就是重伤倒地的萧远山，他若闪避，这一掌必定会落在萧远山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乔峰沉腰坐马，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双掌齐出，降龙二十八掌中最刚猛的一式“亢龙有悔“迎了上去。

“嘭！”

两掌相接，一声闷响如雷霆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