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讨厌。”他最终低声回答,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温之余没有急切,他伸手轻轻抚上魔药大师的手掌,用拇指摩挲着那些略微有些粗糙的皮肤。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各种各样的被魔药魔咒所腐蚀的痕迹。
也是对方一路坎坷的证明。
他的举动让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而沙哑:“我父亲……是个麻瓜。”
温之余摩挲的动作未停。
“他酗酒。”斯内普的声音很平静,但温之余能感觉到他肌肉间的紧绷。
\"每次回来,他都会……\"
这是听过了一遍的故事,也是温之余实实在在也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可他现在无法打断,也不能打断。
有些事情,不是选择不提起,就能掩盖过去的。
他想要的,是借此机会让魔药大师跨过心坎。
所以在斯内普说话的时候,温之余的指尖一刻不停的轻轻描摹着那些陈年伤痕,像是在慰藉,又像是在分担。
他能感受到斯内普掌心的温度比平时更低,于是便悄悄渡了些灵力过去,试图温养。
“他总说魔法是肮脏的把戏。”斯内普的声音像熬煮过头的汤汁,浓稠得无法化开。
“酒瓶砸碎时的玻璃晃到了我的眼睛,我可能……再也无法忘记。”
这样听着,温之余的指尖突然缓缓的停在魔药大师的腕骨处。
那里有着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细痕。
他轻轻将唇贴了上去,呼出的热气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一小片暖意。
“现在呢?”他抬起眼,瞳孔里流转着细碎的金芒,“还看得见那些碎玻璃吗?”
闻言,斯内普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青年,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的温柔。
温之余没有等到回答,但他的指尖依旧在沿着那些伤痕继续游走。
最终他停在了对方常握的使用魔杖而磨出的茧上。
“但是西弗,他是错的……”
他勾起嘴角,尖锐的虎牙在灯光中闪着莹润的光,“这些痕迹告诉我,”
“有人用他口中‘最肮脏的把戏’,熬出了无数奇异的魔药。”
温和的声音配合着窗外街道的路灯突然变换了颜色。
暖黄的灯光透过薄纱,在魔药大师的黑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下意识的抬手,却发现那些光斑在温之余渡来的灵力中开始变得柔软,像是即将融化的软糖。
“西弗。”温之余突然握住他的手,将两人的手掌一起贴在自己心口,“你闻到了吗?”
斯内普怔了怔。
他轻嗅,发现空气中正飘散着极其浓郁的饼干味,混着厨房边传来的淡淡柠檬酸。
“你吃什么了?”他突然问。
“哎?”
这下轮到温之余尴尬了。
他一股脑的坐起来,伸手就要去捂斯内普的鼻子。
“我不是让你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