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佑点了点头。

“没想到柯志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沈佳姝没好气道，“养不熟的白眼狼。”

季雾吟听沈佳姝喋喋不休的细数这几年柯家干的事，轻阖上了眼。

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无关紧要的她也就没在意，甚至愿意帮一把。

比如，宋知煜刚回国时，夏泽佑参加了州南书院那块地皮的竞标，其实是柯慧想要。

后来发现柯慧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明里暗里的也敲打过，可对方却没放心上。

这次柯志被关进看守所，其实早在她预料之中。

倒不是说圈子里其他人有多干净，只是柯志收保护费还恶意恐吓的行为实在低级。

相当于自己把把柄送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柯志从那里面出来后，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持刀伤人。

回想起停车场内的场景，柯志的力道和速度，压根就是冲着要她命来的架势。

“吟吟……”一道轻哑的声音响起。

季雾吟睁开了眼。

“哟，来挺快啊。”沈佳姝身体前倾，看见满头大汗跑过来，又放慢脚步的柯慧说，“现在知道着急了？”

柯慧没理她，她先是瞥了一眼右侧的夏泽佑，随后视线落到了披着夏泽佑外套的季雾吟身上。

又叫了她一声：“吟吟。”

“柯志在警局，故意伤人罪。”季雾吟很平静，“按成人的量刑来，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了。”

“嘭”的一声，柯慧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这次他做得过分了，我把他送进少管所好不好？”柯慧恳求道，“按罪起罚，他会坐牢的。他才多大，留下案底以后就消不掉了……”

“不好。”季雾吟直接打断她，“他想要我死，我当然得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柯慧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冲动。”

季雾吟抬眸，目光直直射向她：“那我也一时冲动，让你进手术室里躺躺，如何？”

柯慧被她的眼神吓得愣了下，明白了这次她是铁了心要教训柯志。

“吟吟你还记得这条疤吗？”柯慧解开扣子，扯开衣领，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在右侧肩膀下方，有一块红色的凸起，显眼极了。

这是上学时，她替季雾吟挡下了一把剪刀，从而留下的疤痕疙瘩。

这东西不好消，手术做完后会复发，还会越长越大。

激光对身体损耗大，她做了几次就没再继续。

直到现在，她都在打封闭针，想让这块疤痕慢慢变得平整。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穿过吊带裙，有时候连露肩膀都害怕被别人看见。”柯慧哽了下道，“你当时说，以后会护着我，不会让我受别人的指点。”

她抬起头，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的照在她眼睛里，亮得让人眼眶发酸，“我想问问你，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季雾吟没说话。

夏泽佑皱起了眉，他起身扶柯慧起来。

“柯志是柯志，你是你，他做错了事，总该受惩罚。”

夏泽佑替她扣上衣服说。

“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柯慧没听到季雾吟的回答，又听见夏泽佑的话，当即委屈得有些失控，“你当初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她吗？”

“什么意思？”季雾吟看着柯慧指向自己的手问。

“这话你该问问他！”柯慧拍了拍夏泽佑的胸膛，仰着头笑了几声，讽刺道，“真可怜啊，这么多年暗恋她都不知道。”

夏泽佑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你乱说什么？！”

柯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眼眶发红喊道：“我怎么乱说了？！你敢摸着你的心说，你不喜欢她？”

夏泽佑沉默了。

季雾吟脱下外套，起身：“够了。”

“够什么够，本来就是你们对不起我！”柯慧的声音越来越大，“以为给点小恩小惠，我就该感恩戴德，为你们做牛做马？”

“你们有钱人的嘴脸真是恶心。”她嗤笑一声，看着季雾吟说，“阿志今天就应该把你捅死，明明和周青南在一起了，还一边吊着夏泽佑，一边又和宋知煜玩暧昧。”

“不过以阿志的身手，周青南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

她阴恻恻的对季雾吟笑了下，推开一直搂着她的夏泽佑，转身离开。

正巧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