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团子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每天都只能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缩在最最最角落，才不能不被他们够到。

每天，耳朵似乎都是他们的咒骂声，和一些她听不懂，但感觉很恶心的话。

还有黏在她身上，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剥的可怕视线。

那段时间，倒是没短李团子任何一顿饭。

但是李团子吃不下，她够不到，也不敢够。

而且牢里还有各种虫蛇，李团子当时真的好怕，好恶心，好想求饶……

她崩溃的觉得，只要放她出去，她什么都可以。

满心都是，是不是可以死掉的可怕想法。

直到第三天，李清淮终于接她出狱。

当着她的面砍掉了那两个每天朝着她的牢里伸手的犯人的胳膊后，问她，是不是承认当时的恶行了。

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改了？

其实，李团子已经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只要不承认，就还会被关进去，所以，她承认了。

承认之后，换来的不是原谅，而是李清淮用木棍的一顿乱打。

李清淮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好孩的想法。

他觉得所有一切，都能在棍棒下面被纠正，如果没纠正成，那就是打得还不够。

所以，李团子一直很怕他。

可她没想到，原来李清淮除了打人，还会用精神折磨别人，也没想到，李清淮居然对她那么狠……

但，那些都过去了。

李团子后面受到的折磨，似乎锻炼了她。

她被抓来的似乎，虽然对着给她噩梦的地方下意识挣扎了，但反应过来后，并没有之前那么挣扎了。

她以前，很害怕虫蛇，但她现在不怕了。

她以前，很害怕黑暗，但现在也不怕了。

而那些囚犯，只能恐吓她，甚至不能沾到她。

他们给的伤害，远没有丞相府的人，真刀实枪的落在她身上，来的多。

所以，她不怕了，甚至觉得能和他们说上几句。

可，没想到，李清淮却想到了更恶心人的东西。

他竟想强迫自己，跪在那么多保家卫国的人的面前，顶着自己是小偷的牌子，跪在那里，让众多人厌恶。

顶着那些她喜欢的，保家卫国的叔叔们的目光。

失去尊严，和灵魂……

“我……我不要……”李团子刚听到他的计划时，头皮发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哥哥，她的亲二哥，她的亲人，竟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羞辱她。

她不是他的妹妹吗？

她不是丞相府的人吗？

甚至……

在他面前，她连个人都不是吗？

五岁的团团浑身发抖，可阻止不了李清淮的任何动作。

“做了就该接受惩罚。是你一直不改好，不承认错误，也不肯改正错误。”李清淮眼神冷漠，自上而下，如看垃圾一般看着李团子。

李团子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再在丞相府的人面前辩解了。

可她没办法不辩解：“我没有……”

李团子被绑着，不能动，只能咬牙颤抖着：“我没有偷缠竹金蛇，也没有偷钱，更没有偷丞相府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