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毛笔……嗯，她不会拿毛笔。

开始练字没多久，她就没了先生，这几年也没有再抓笔的机会，团团有点忘了怎么握笔，于是将它攥在了手里。

张老爷子也没纠正她这并不美观的姿势，只是看着她攥着毛笔，蘸了点朱砂，然后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毛笔并不是很好掌控。

尤其是刚用毛笔的小孩子，很容易把它分叉，或者变成一团墨。

就算刚开始能掌握一点，但符咒的很多是灰灰，需要逆锋再调锋，以中锋行笔。

其实比用手指画起来要难。

张老爷子开始并没有注意这种细节，直到李团子把笔落下，才想到，这个小孩，并不太会毛笔的话，她应该也画不出来什么。

可他刚想叫停小团子，就见对方将毛笔放到了纸上，然后……一笔未停，行云流水的将符画了出来。

就好像，她早已经练习了万万次，将每一笔，都牢记于心。

张老爷子瞳孔巨震。

当符咒被画完后，他见金光起，就知道，成了……

这是一张，能用的驱火符。

咕咚……

老爷子喉结一动，明显咽了一口口水。

他顿了顿，又努力看了小团子身上许久。

一片灰蒙蒙。

一点灵气也没有。

可以说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完全荡不出一丝涟漪那种。

可她那灰蒙蒙气场的小手，是怎么画出精光闪闪的符咒的？

难道真的，平反到极致，反而是天赋的最好表现吗？

“小友……”张老爷子的三观颤抖，“你再随我画几个符。”

他说着，在团子面前，又一个、一个连续画了不少符出来。

而团团则一张、一张，照猫画虎全都画出来了。

并且——

都、可、以、用！

张老爷子双手颤抖着拿着那些属于李团子的符咒，虽然能看出来用笔不稳，有的时候甚至会有劈叉的小毛边。

但居然，每笔都落在它该落的位置。

除了看上去不好看，都能用啊——

张老爷子将这几张符贴在心口，眼里忍不住涌出泪水。

他捡到宝了！

天佑他张邵遇到了人品巨佳，救他老命的救命恩人，而这个恩人还是符咒天才。

哪怕没有修道的天赋，这也是足够、足够的了啊？！

……唔，这是怎么了？

李团子看着不远处，又哭又笑，好像有点发疯了的老爷爷，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而缠竹金蛇则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嘶嘶——”

我也不知道。

缠竹金蛇如此懒懒的表示道。

“老爷……”李团子纠结了一下，下定决心，想和老爷子问清楚，老爷子想做什么。

但还没等他说完，张老爷子立刻就握住了她的手：“小友，刚才我错了。”

李团子：“？”

张老爷子：“你并非没有天赋，你天赋在符咒上具佳，你和我……”

张老爷子刚准备把话说完，突然，他袍子内的三角符，闪了两下，飞到了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