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早了,周明礼把装着江瓷行李箱的三轮车推出去,黄折月和于大嫂分别骑了一辆自行车,四人一起往江瓷单位去。
路上碰到同一单位的熟人,他们看着江瓷大包小包的,也知道她这是要出国,都说,“小江同志今天就要走啦?”
“小江同志辛苦,早点回来哦!”
“以后也要常联系!”
江瓷都一一笑着和他们回话。
她们大院距离外交部很近,不到五分钟就抵达单位了。
江瓷等人提前了十分钟抵达,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为自家亲人送行的人。
江瓷往四周看了看。
好嘛,她觉得自己四个大行李箱已经够多了,这么一看,别人五六七八个的都有,有的甚至用蛇皮袋装,东西都非常多。
江瓷先去签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回去。
周明礼将她拉过来,问,“我能跟你一块去机场吗?”
江瓷也不清楚,“我去问一问。”
周明礼跟着她一起过去问。
负责联系车的人听到江瓷的话,摇摇头,“不行,两辆大巴人坐满了,没有空位。”
“这次代表团所有人的家人都不允许送。”
周明礼闻言,将江瓷的手握紧。
跟在江瓷和周明礼身后的黄折月,于大嫂听到这话,也不禁有些遗憾,看了看江瓷,又看了看周明礼。
黄折月对于大嫂说,“伯母,咱们去看着车吧。”
“哎,好。”
两人悄悄去了远处。
周明礼转过身,清俊的面容看上去很平静。
“你在纽市开一个个人账户,以后我每个月汇钱给你。”
“行李箱里我放了菜谱,你不喜欢吃白人饭,如果有空就自己做。”
“纽市那边咖啡很多,但不要多喝,更不要不吃早餐。”
“最短一年。”
“江瓷,我一定会到纽市找你。”
“江瓷。”他的话说到这,又停住。
周明礼喉咙干涩,有什么东西堵得厉害。
江瓷,他的爱人。
从穿到这里之后,他们分开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八个月。
他们每个星期都能打电话,拍电报。
可以后的几年,他们恐怕一个月能联络到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周明礼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与她对视。
“江瓷。”
周明礼的声音变了调,深邃的眼眸里化不开的浓烈情绪,似要将江瓷围绕,包裹。
细细密密的情绪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冷不丁的爬满全身。
它如梅雨天,持续,沉闷。
江瓷叹气,面上挂着轻松的笑,“看来我需要鼓励你加油赚钱。”
“从京市直达纽市的机票非常,非常,非常贵。”
“我还需要鼓励你尽快拿到护照,这样你才能去纽市。”
她撑着周明礼的肩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打个赌吧,周明礼。”
江瓷语气轻快,“过年之前,你会在新闻上看到我。”
周明礼定定的看着她。
“我会加油赚钱,尽快拿到护照。”
“江瓷。”周明礼抬手抱住她,声音凶狠,“不许找其他男人。”
江瓷低头,在他胸口使劲咬了一口。
那里她昨天咬过,力道还不小,这一下加深了痛疼。
周明礼甘之如饴,只觉她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还不够。
现在代表团里很多要分别的夫妻都在相拥,周明礼和江瓷此时此刻拥抱在一起没有一点突兀。
直到部长出来,笑着打趣这些人,“马上就要走啦,各位同志,要不你们带着自己的爱人一起出发吧?”
相拥的人这才很不好意思的分开。
“同志们,你们这次去,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尊严,是代表国家在国际上发声,你们是代表团的一员,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们整个国家。”
“看看你们的亲人,看看你们的朋友,他们会在国内看到你们,所以同志们,此去身份贵重,要担任起自己的职责。”
代表团的众人齐齐站好,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