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弓千亦笑了笑,只一挥手,空中的“契约书”便无风自动,收成纸卷。同时回到她身边的,还有已经汲取了阿白一半力量的符卡片。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至始至终,她的位置都未曾挪动半分:
“这是我与她的决斗,与你无关。”
“是吗?阴险卑鄙,故作棋局——这就是你所谓的决斗?”
半灵少女的眼中闪烁着寒冷,她持刀对峙,护着身后的小小天狗。
白已经虚弱不堪,她的妖气向着四周逸散。少女只是强撑着力气,抬头望着眼前碧绿色的背影:
“妖梦前辈?”
“是我”
妖梦轻声呢喃。
“好好休息。“
所有的关怀和担心最终只化为了这四个字。
曾经的她,尚只为“前辈”二字而感到开心;但现在,这句称呼,就像是千钧之重。
旅途中的众人走到现在,“最强”的妖梦,走到了独属于自己路口——面前是同样落魄的神明,但她并不为此感到怜悯。
妖梦将手指顶入刀镡,锈刀斑驳,却闪着如凝冰般地寒光。
千亦眯了眯眼
她能感觉到——眼前少女虽然缄默,但那清冷的愤怒,似乎能将自己斩成两截。
最好不要起任何冲突。
“琪斯美——现在能结束了吧?”
冷不丁地,市场神微笑着,抬头问道。
那只悬在“业火”顶端的木桶稍稍摇晃,坐在其中的绿发少女依旧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按理来说是可以是只要一方倒下即可判胜——但”
“我有犯规吗?”
琪斯美颓丧地低了低头,仔细思考着武斗场上的规则。
同狱钱一样——这里的规矩也是同鬼族的思想那般简单直接。
在开战铃响起之后
任何手段,一方倒下。
这就是业火的“规则”。
“就现在看的话并没有。不过——现在我不能判哦!”
小小的木桶少女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露出了她同样碧绿色的晶瞳。于战斗开始前两人对话,就足够引起“裁判”的怀疑。
她选择站在公平这一方。
即使在那段对话里——什么都没有发现。无论是灵力的波动,还是其他类似术式的东西。
千亦笑了。
笑容中的狡黠,就如此刻凝固在沉默中的气氛般,四处蔓延。
“看到了吗?剑士若是站在公理的一方,朝前指责——大家都是对的。”
“诡辩。解契,否则刀剑无眼。”
妖梦的手指深深地握紧刀柄。
千亦看着眼前的一切。
要打吗?
最好三思。
彩衣少女眯起双眼,她似乎在衡量、在计算。最终,她脸上重新浮现出那优雅却又疏离的微笑。
更何况——她知道眼前人是谁,即使头戴面纱,也依旧阻挡不住庭师那如剑一般的凌厉气势。
白玉楼吗?
她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将与犬走白的交易契约强行终止。
但,交易已成。
先前汲取的那份力量,依旧留存在符卡之中。弹指间,妖梦的那枚“狱钱”被她握在手中,轻轻一抛。
“虽然货不等价但,我收下啦。买卖成立。”
可惜,没有拿到自己下注的那部分狱钱呢。
不过收到了一半的力量,足够了——这场战斗,便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千亦的身形如融入了背景的霓虹,她执着那张刻印了阿白力量的符卡,微笑着,如幽灵般缓缓淡出整个“业火”。
“契约书”如雪般重新飘落——洒在了角斗台上的每个角落。
“毕竟,‘价值’无处不在。”
“白玉楼的剑士,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空气中,她的声音在空洞的场馆里四下飘逸——就像一根无形的丝带,牵扯着里面的所有人。
妖梦并未选择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