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一次吧。”
换个方式吧。
总会成功的,毕竟,帕秋莉已经把能教的都教过一遍了。
不过,这一次,与栉之前所做的重复工作有所不同——
他打算改变一些思路,换一种想法试试。栉的想象力不算丰富,但他总有能力去思考一些更为抽象性的逻辑——
比如,这一次,少年就没有将符文凝在空中。
他换上特制的笔墨,将这所谓的“瞬步”的法术阵型,写在了一张白纸上。
虽然,拿宝贵的墨水撰写这种基础魔法,制造一张没有什么用的卷轴,总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但用不起,也比不会用要好些。
这可以轻松地维持法阵,至少,杨栉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凝聚魔力。
然后
更换注入力量的方式。
看着桌上的那方洁白的纸张,栉站起身,拿上自己的法术书,穿上衣服。
他于空中擎出一道蓝紫色的电弧。
栉一甩手,像投掷飞镖那般,将这道电蛇狠狠地劈在符文纸张上——
霎那间,淡紫色的白光闪过。
栉只觉得眼前全是看不清楚的光弧,耳边嗡嗡炸响,身体似乎要被扯碎撕裂。
他像是钻入了无尽的虚空,又像是被黑夜笼罩。在碎屑飞舞的同时,周围天旋地转,失重感像洪水一般淹没了他。
紧接着,传向身体的,是一缕又一缕的疼痛。钝感漫过胸口与脑海,如一只无形之手,轻轻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坠入了黑暗。
随着眼前雷霆的光芒闪过,杨栉来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
成功了?
至少,成功了一半,他成功“瞬步”到了别处。不过,却又不像是帕秋莉所演示的那种基础魔法。
最普通的“瞬步”,可没有办法穿过墙壁和地板。
至于魔法未成的那一半嘛也显而易见,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似乎还是在红魔馆里——栉望向周围黑色却泛着点点幽红的墙壁,他如此思考着。
但自己在馆内所待过的地方,都不似如此的昏暗无光。
看不见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在眼睛稍稍适应了周遭的漆黑后,栉向着房间内四下张望。
有烛台。
少年于口袋中摸索着,取出了自己那柄满是划痕的煤油打火机。他轻轻擦燃,点点淡黄色的火焰窜动而出,点亮了尚存灯芯的蜡烛。
一具黑色棺材,随着周围烛火的照耀下,映入栉的眼帘。
棺盖之上,镶嵌着一枚金色的十字架。
雾之湖。
少女于湖边站定。
望着清澈的水,她轻挽衣袖,稍弯下腰,将白皙却沾灰的手指,抚了抚如镜般光滑的水面。
身着碧衣的少女,洗了洗自己脏扑扑的脸颊。
略显冰冷的水,刺激着她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微弱的疼和热。
一团散着幽紫的光团,于少女的身边飘过,轻揉着她的肩膀。
可爱的“光”,如幽灵般四下移动。
准确说,那一具在空中漂浮着的幽灵,更像一个在水里游动的“糯米团”,像一圆可爱的传统甜品——“麻薯”。
她叫魂魄妖梦,是一位庭师。
一位于幻想乡中,一座冥界府邸“白玉楼”里的庭师。
曾经是。
妖梦直起腰,略湿的头发,挂起几珠晶莹的水滴。
她用手指擦拭着发丝,冰冷的感觉似乎穿过了时光,来到了她离开白玉楼的那一天。
为什么呢?
直到现在,她的心中依旧满是疑问。
多日于森林和野外中穿梭,此时的少女,早已没有了前几日的稳重和矜持。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主人赶出白玉楼;更不清楚,主人口中所谓的“成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