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裴衍低喃着。

颇有厚度的相册被他翻开，首页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父亲，您之前是怎么哄母亲的，教教我。”周裴衍用手轻轻拂过照片上男人和女人的脸。

或许是感到难受了，周裴衍合上相册，微微往后靠在沙发上，眼眶微红。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要向前看。

随后电话铃声响起，周裴衍缓了会才接听起来。

“周总，叶老和叶家主现在没有危险，但苏菀拒绝跟我们交涉，要不要……”韩特助的话被周裴衍打断。

“不用，先说苏成海的事。”

韩特助：“好的周总，苏成海早年跟叶家走动确实频繁，那时的他还不姓苏，而是姓顾，您之前查不到他是因为叶老刻意抹除了苏成海和叶家之间来往的所有消息。”

周裴衍沉沉吸了口气不说话，指尖在颤。

大概是沉默的时间太久了，韩特助也察觉到了自家老板似乎不太对劲，就闭上嘴没敢继续往下说。

周裴衍把电话挂了。

不敢听了。

越靠近真相就越令他窒息。

他害怕接下来听到的内容是他意想不到的。

他抖着手滑动手机屏幕，打了串字发了出去。

【查下周鸿的既往病史。】

从前周裴衍没调查过，他眼中的周鸿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唯独在十九年前的今天不正常。

后来周裴衍再次见到周鸿，也就是周鸿被他杀死的那一天，周鸿见到他就忽然笑了。

当时周裴衍不懂那抹笑是什么意思，一心只想要复仇，就失了理智。

现在一想那抹笑像是得到解脱释怀的笑，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周鸿透过他在看某个人的影子。

而那个人是周鸿自己。

周裴衍弓着背，双手撑在额上，肩膀抑制不住地抖动，苦涩的笑了笑。

他已经隐约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

寂静的影厅里，偶尔传来纸页被翻动的沙沙声。

在接连着翻过两页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天，我失去了家，失去了一切。”

这一页里只有这行字，上面没有日期，没有多余的话，字也写得扭扭曲曲的，与前面方正好看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被快速翻过的那两页里没有记录文字，空白一片。

沈淮的泪啪嗒落在纸页上，晶莹的水珠跟上面原本已经干了的泪痕融在一起，慢慢晕开。

沈淮合上日记，不再看下去，后面的内容周裴衍也一定不想让他看到。

他只希望今后周裴衍不会在偷偷哭了。

……

沈淮回到顶层房间时，周裴衍还坐在那，没有注意到他。

“叮铃——”一声。

周裴衍回神悄悄将脸上的泪痕擦去，侧头看向几步开外的人。

沈淮抱着日记，嘴角漾起淡淡的笑。

“阿衍，吃饭了。”

周裴衍目光一怔，停顿了几秒，才应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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