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寻找后路了吗？”

谁知宋思安却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与其说是我给自己找后路，不如说，是祖母在给我留后路。我那时候一心想着，哪怕是将来嫁不出去又怎么样呢，父亲母亲还不是会养我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宋思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不知道对于父母而言，利益……有多么重要。”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宋思安有些烦躁地撇过头去。

“要我说，奇怪的就是这个婚约本身！以前在朝为官的时候怎么不见顾老太师对叶闻远有多看重？要提拔的话，不如一早就提拔，何必搞这些莫名其妙的姻亲关系？”

“说起来是巩固两家的关系，实际上呢？不过就是拿儿女的生活来堵家族利益罢了！我实在想不出老太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带着些气恼的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是在说顾翎奕父亲的坏话。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顾老太师也是她的父亲了。

……实在有些哄堂大孝了。

宋思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心虚起来，转过头看向顾翎奕，却发现他也是一副深思中的表情。

“当时顾家跟叶家提出要联姻的时候，说的就是……你跟顾星宇吗？”

他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宋思安自然是记得的。

原本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婚约是什么样的，只知道两家有这么一件事。但后来叶婧姝回府之后，叶闻远为了能把这门婚事换个叶婧姝，还专门拿出两家的婚书给宋思安看了。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自己的东西都被夺走了，满心愤懑之下自然看得仔细。

“不是。”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婚书上写得非常明白，是顾家郎与叶家女。”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老太师的意思就是要我跟顾星宇联姻，那他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道指向性不明的婚书？！”

顾翎奕冷笑一声。

“是啊，并且……据我所知，父亲似乎从来都没有对叶家的人有什么印象，突然之间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他转过头，温和的目光看向宋思安。

“他或许是不知从什么渠道听说了我们俩在边境的事，这门亲事，或许本来就是给我和你定下的。”

顾翎奕这么一说，宋思安反而觉得很多细节似乎能想明白了。

老太师定的婚事，写的又是顾家郎，那必然是指他自己的孩子，怎么也不会隔辈指定到顾星宇身上去。

而顾家和叶家，那时候唯一的联系，就是宋思安和顾翎奕曾经在北境上，堪称是生死之交。

但很快，两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顾翎奕有些失神，低声喃喃。

“如果说……父亲一早就知道我们两个的交集，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处境？”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却让我一直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