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笑什么?”石儿禄问道。
安努尔捡了一粒蜜枣儿含在嘴里:“你们太小看咱们这位少帝了,那可不是个守国之君。”
“大哥的意思是?”石儿禄又问。
安努尔点了点桌案,小倌儿儿重新满上酒,男人又是一杯饮下:“不信你们看,梁国只怕想当咱们的属国还要看呼延家乐不乐意。”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脸兴味,眼中透光,借此又兴起一个有意趣的话头。
“以后咱们也置买几个大梁女婢。”松赞说道,“再多买几个放到我这楼里唱曲儿,定能招揽更多生意。”
又有一人笑道:“梁女当不得什么,要我说,梁女还没咱们夷越女子好看,小鼻子小眼的,有什么看头。”
石儿禄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小的时候常跟家中下人去梁国贩货。
“一看你就不懂,你才见过几个梁国女人就在这里夸夸其谈,你看到的那些都是普通货色,真正的绝色你是没见过。”
一边的松赞取笑道:“说的像你见过似的。”
石儿禄捻住自己的一根辫子,往身后一甩,本是一副啷当玩世不恭之态,突然正色道:“我真就见过,啧——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女郎看一眼便能入心,看两眼便能入魂,只叫人茶不思饭不想。”
其他几人纷纷哄闹他:“快说,快说,怎么个模样?”
石儿禄勾起嘴角,好似那小女郎的影就在眼前似的:“那小女郎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乌压压的髻儿,轻袅袅花朵身,桃花上脸,粉腮细腻,从头到脚,无一不妙。”
男人说罢仍是意犹未尽似的回味。
安努尔笑着摇了摇头:“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就起了色心?”
石儿禄叹了一口气:“小爷那时不过将将十岁,屁大的年纪,没法让美人儿侧目,若是现在的倜傥样儿,好歹也能让美人儿多赏一眼。”
众人听了,俱笑闹起来。
这时,旁边一美姬上前递酒:“郎君也太能夸口了,那小女郎比之奴如何?”
这女子是花院的名角儿,暖调肌肤,灯火下如同上了一层釉质,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波光流转的睛眸,又艳又媚。
石儿禄上上下下将她打量,就着女人的手饮下杯中酒:“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奴都要听一听。”女人嗔道。
其他人也都笑听着。
“假话就是,你同她比还是差一点儿。”石禄儿说道。
安努尔笑道:“还是别说了。”
那美姬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仍是不依地发问:“真话还没说呢!”
“真话就是,你同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众人一听笑得越发大声了,美姬又是笑又是骂。
安努尔酒已喝足,今日心情不佳,便不再多待,准备起身辞去,给他递酒的小倌儿有些不愿他离得太早,却也知道留不住人。
这安家郎君虽蓄养男伶,从来只让他们在席间递酒逗趣,他自己从不在外留宿。
众人起身,相送安努尔,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地方从小玩到大的,向来视安努尔为主心骨,一是安努尔年纪长他们几岁,另一个安努尔魄力、掌控力很让他们折服,从小就是孩子王一般的存在。
安努尔走后,几人又是一番感叹。
“只怕又是为娶妻一事同安老夫人起了争执……”
一直以来,他都没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