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菩宁蜷缩在矿洞角落,不断呵气搓手。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昏睡中的商时序,又警惕地扫视矿道外。
监工在拐角处晃动,她屏住呼吸,直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商师兄怎么还不醒……”
沈菩宁正嘀咕着,忽然瞥见商时序脖颈上的禁锢铁环上亮起一抹银光,灵蛇般缠绕铁环。
铁环上的符文在银焰中扭曲消融,转瞬化为灰烬,商时序的皮肤上却连一丝灼痕都未留下。
沈菩宁惊喜的眨巴眼睛,商时序也在此时猛然睁眼,眼中精芒如电。
他体内被压制已久的真元重新汹涌澎湃,就连沉睡的无相蛊也在他丹田内苏醒,舒展身躯。
商时序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矿洞冰层在细密的声响中裂开,数十只冰蓝色小虫从缝隙中钻出,振翅飞向沈菩宁脖颈。
冰凉触感贴上皮肤的刹那,她脖颈上的铁环表层立刻凝出一层冰霜,禁锢之力虽然没有消散,沈菩宁却觉得浑身一松。
冰层下无声的震颤顺着岩层蔓延,朝着寒鸦山各处矿洞去。
还是那副邋遢道士样的楚千机靠坐在山壁上,对一旁身材魁梧的厉寒山道,“寒山兄,今日多谢你又帮我补足份额,当真是无以为报。”
厉寒山闷不吭声,只一味挖矿,一铁镐下去,岩壁裂缝中突然冲出大量冰蓝色飞虫。
刚刚还累得喘气的楚千机一个箭步冲起来,只身挡在厉寒山前方。
怎料那些小虫并未伤害他们,反而将他们脖颈上的禁锢铁环冻结,并且在地面上排成一行字。
楚千机凑近看清之后,瞳孔一颤。
“我去,快跑!”
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冲天而起,寒鸦山的雪夜被诡异的灰色火光撕开一道裂口。
数百道身影从不同矿洞中冲出,有矿工监工,有商时序和沈菩宁,有提着楚千机的厉寒山,也有互相搀扶的苏蝉衣和苍青月。
轰轰轰!
寒鸦山南边矿区在不断地爆响声中崩塌,诡异的灰色火焰喷薄而出,如同活物般顺着山脊蔓延,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被腐蚀的嗤嗤声响。
漫天雪浪尚未倾泻而下,就被那灰色火焰舔舐成一空,灰焰化作大群振翅的鬼面飞蛾,无物不蚀,翻卷着形成数十丈高的火墙,从外向内吞噬着矿区防护大阵。
原本可挡金丹巅峰修士的大阵,此刻竟然像纸糊的一样,被那灰色火焰烧穿。
“快灭火!”
矿场管事嘶吼着掐诀引水,可水龙刚触及灰焰,就像燃油遇火,灰焰瞬间沿着水龙蹿上管事身体。
凄厉的惨叫声中,灰焰贪婪的将那管事浑身真元吞噬一空,焰光暴涨。
一切含有灵气的东西,都是阴蚀蛾火的养料,这一个月,红璃日夜不停,将阴蚀蛾火封在爆裂珠中,刚才分给花姑,镇山和断金。
眼见被关押在南部矿区的北玄筑基修士纷纷从矿洞里跑出来,正在库房门口交接的三个金丹修士立刻意识到,是北玄的人上钩了!
“想救人,门都没有,启动令符!”
其中金丹初期的年轻男修立刻取出一块青铜令牌,之前商时序一直以为,令牌会在金丹中期那个中年人手中。
三人脚下地面泛起土黄色波纹,打扮得跟玄甲兵一样的江意突然杀到三人面前。
十三根金针红线电射而出,直逼手持青铜令牌的金丹初期修士面门。
那修士的护身罡气如薄纸般被金针撕裂,针尖寒芒闪烁,快若惊雷却又无声无息,不愧是最难防备的针类法宝。
金针瞬息刺入他周身大穴,其中三根更是直贯眉心,狠狠扎进识海深处。
那修士顿时双目暴突,识海如遭万蚁啃噬,神魂剧痛之下真元凝滞,身体僵直如木偶般动弹不得。
江意被睡仙功养出来的强横神识如怒潮碾压,数倍于对方的神念优势下,金针一念,杀!
那修士愕然睁眼,丹田内的金丹不受控的颤动,自爆!
轰!
一切都在瞬息间发生,金丹爆裂的灵光还未炸开,江意早已玄气化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