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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礼文来到寮房屋檐下,正准备打招呼,另外一个同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娘娘在内。”同僚用气音小声告知。
谢礼文自然知道,他便是看见她过来避雨,才专程绕路过来。
他举了举手上的伞,“我进去问问,娘娘要不要伞。”
说罢,他也不管旁人如何惊诧神色,叩了门便推开进去了。
陆舒瑶坐在寮房内,焦急的站在窗边探看湖边。
忽闻门开了,还以为是佩兰去拿了伞归来。
看见来人是谢礼文,她有些诧异,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
而谢礼文推开门,便看见她坐在窗边,双颊淡红,几丝碎发被雨水湿润,软塌塌的贴在下巴处。
一双眸子在略暗的屋子中如同明珠一般惊心动魄。
“娘娘。”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线沙哑得不像话。
“何事?”她清清冷冷的问。
“微臣来给娘娘送伞。”他双手将手上的伞举起,几步上前来。
陆舒瑶身形不动,审视着他。
她心里明镜一样,知晓他不可能来由如此简单。
“除此外,微臣还想与娘娘致歉。”
这句话说得小声,混着哇啦啦的雨水声,恐怕只有寮屋内的两人听得见。
谢礼文看着她,似乎是真心的忏悔:“先前冒犯了娘娘,导致娘娘与悦榕产生误会,都是我的过错。”
陆舒瑶视线略过他的表情,轻轻的冷嗤一声。
她前世见过他这样认错的态度多次。
谢礼文虚伪的面孔,她看得一清二楚,早就不会再给他一分一毫的信任。
“你若是真心悔过,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陆舒瑶道。
谢礼文抬头看她,心里疑惑着,为何陆舒瑶现在的心肠这般硬?
明明以前订婚的时候,她若是闹什么小脾气,他哄上一两句也就过去了。
谢礼文心中闪过失落,又道:“以后如娘娘所愿,微臣不会再出现在娘娘面前了。微臣不日就将远派出京。”
他又道:“舒瑶,我不想离你那么远。远到完全无法感受你的存在。”
“你想离京城近一些?”
“是想离你近一些。”
陆舒瑶笑了一下,“你还忘不掉我吗?”
谢礼文看着她,神情几分恍惚:“不瞒你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们才是夫妻,举案齐眉,情深意浓。”
可随着他的说的话越多,她的神色更是冰冻了几分。
在这秋雨日,让人感觉身体像是漏筛,不停地有风吹过,凉飕飕的。
他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心里一狠,跪了下来。
“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勿要再怪你大姐,她以后或许随我去了远地,你们姐妹再无在见的机会了。”他磕头道了一句。
陆舒瑶依靠窗边,一只手撑头:“我知道了。我们怎么着也是一家人,你放心,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上几句话的。”
谢礼文心头一喜,没想到陆舒瑶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但是他心底又有几分失望,前面他说自己之时,她无动于衷。说到陆悦榕,她才松口说了这几句话。
想来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目的了,但是对他没有半分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