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你明年帮着大家伙发家致富呢。”
程安郑重的向他鞠了一躬说道。
“有福叔,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安要走又将粮票放到了床上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夜色渐深,程安走在回家的路上。
远处鬼市方向,几盏马灯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知道,一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如今他也看不透胡歌对于自己来说是敌是友,他希望是朋友而非敌人。
而在县城另一头,虎哥坐在家里,反复摩挲着那支铜烟杆。
窗外,月光洒在青砖墙上,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
前些日子图阿山跟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历历在耳,他想了半天道。
“备些好东西。”
他对图阿山说。
“明天,我要去拜访程安老弟。”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买通革委会干事写举报信的事,后槽牙咬得生疼。
“赶紧通知各摊点,谁都不许再找程安麻烦!”
虎哥烟袋锅子狠狠磕在桌角。
“明天你去供销社弄两斤红糖、五包跃进牌香烟,我要上程家门赔不是。”
这几天程安每天都上山去。钓鱼披星戴月而归,每次回来的时候去如愿都会给他递上一碗姜汤。
今天程安回去的早了一些。
程安推开自家木门时,土灶飘出的红薯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许如月围着打满补丁的蓝布围裙从灶台前直起腰,鬓角的白发在煤油灯下泛着银光。
“可算回来了!”
她掀开锅盖,露出里面三个白面馒头。
“这是用工分换的细粮。”
“这些工作我们挣起来还挺不容易呢,我帮着后勤的姐跑了好几趟别的部门,这才拿到了半分。”
八仙桌上摆着腌萝卜、炒白菜,还有一碗漂着油花的紫菜汤。
程安掰开馒头分给王强和程丫,却发现俩孩子低头扒饭不说话。
“学校功课紧不紧?”
他夹起一筷子白菜问。
瓷碗碰撞声突然停了。
崔娟的棉袄袖口磨得发亮,她抿着嘴唇搓衣角。
“真的,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嘴角有一些紧张的说道,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讲。
“当时我觉得你进局子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我想着如果你要是真不出来的话,一是帮衬不上家里,而是你弟弟妹妹还需要养活,虽然如今咱们挺多钱的,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就只能让你弟和你妹都在家里帮衬着干活呢。”
崔娇傻乐一下说。
“但谁能想到我家儿子这么有面儿,居然让书记和市长给送回来的。”
程安的筷子重重落在碗沿,惊得煤油灯晃了晃。
他看着崔娟皲裂的手指——上个月她还在河边给人浆洗衣服换工分,喉咙发紧。
“再穷不能穷教育!”
搪瓷缸里的凉白开被拍得溅出来。
“我在里面三天三夜,想的就是让你们吃饱饭、丫丫和王强读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