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夜朗庭在受伤后的状态,
之前之所以受伤,主要是担忧叶无双,若非他关心则乱,当时红姑那几人未必就能奈何得了他与叶无双。
与此同时,让面具人更加震惊的,是夜朗庭为何会知晓蛊虫惧火,
苗疆为了防止外界知晓蛊虫底细,对外坚称蛊虫不惧火,
而他们在外乡展示的,皆是各种形态的火蛊。
但火蛊培育相当复杂,不会如此大规模出动。
如此机密,夜朗庭为何知晓?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多用于战场上的猛火油?
想到此,他忍不住看向红姑,
下意识的,他便认为是对方泄密。
只是,在他侧头时,红姑同样也在看他,
从这样的目光中,他察觉到对方的想法,
除了泄密对象不同外,其他想法完全相同,
面具人挑眉,“不是你泄密?”
“若我真的如此做了,也是你们逼得。”
夜朗庭看着二人互相猜忌,忍不住勾起唇角,
“本王武功尽失,这是整个皇城都知道的事情,”
“你想在此自断筋脉,还是想让我帮你?”面具人话说得虽然嚣张,可心境远没有看起来那样轻松,
夜朗庭实在没忍住,被他逗笑出声,“本王不喜你的想法,不如本王说一个,”
他音落,云松倏然出手,同时,其他几个暗卫亦有动作,暗器齐齐向对面六人袭去。
为首面具人拿下面具将一枚暗器挡飞,而后快速侧身躲过另一枚暗器。
两枚枣钉贴身而过,让他险些稳不住身形,
现在情况对他相当不利,他打算跃入一处房舍,却在刚起身时,身体忽然失去控制,
他重重跌落在地,后脑被两只虫尸射穿,没了声息。
他用事实证明了一件事——
他的头骨并不比青砖更硬。
红姑倏然回头,只见夜朗庭在一旁正饶有兴致看着她,
她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
此时被夜朗庭这样盯着,再加上之前她偷袭对方的事,让她此时很难不紧张。
“如果靖王是为寻仇,大可冲我来,但圣女对此毫不知情,你不要伤害她。”
“本王有一事不明,王女为何会贴身照看圣女?如果本王没记错,你的身份并不比圣女低。”
他音落,红姑眼中神色愈发复杂,不过她并未否认,而是上前掀开几人面具的手一顿:
“你为何识得我?”
她揭开几人面具,发现他们的脸上满是沟壑一般的疤痕,看样子,早已被蛊虫毁了容。
只是其中有一人下颌处有一块血红胎记,即便皮肤被蛊虫毁掉,颜色依旧鲜红,
如此特别之处被她记下,又将面具放回几人头上。
起身时,她看向夜朗庭双眼,同时也明白,对方没有恶意,这才出声提醒道:
“不要轻易给他们搜身。”
音落,她转身便向侯府走去。
月落日又升,麻雀在院中来回蹦跶,寻找藏在泥土中的蠕虫。
红姑还在偏殿休息,叶无双在案前执笔写下副药方递给余霜:
“祖母最近休息不好,你照着去抓药后送去,”
而后她又拿起另一副:
“这是治祖父腿疾的,你抓好药后务必要分清,别让他们吃错了。”
余霜领命退下,书兰皱眉走了过来,书兰开口时,除了焦急外,还多了一丝不解:
“真是奇怪,我跑遍了整个皇城,就连那最是隐蔽的城南都去了,都没有紫石芝,
而葛先生说那是寻常药物,他不屑存着。”
她浑身灰扑扑的显然刚赶了远路,
叶无双倒了一盏热茶递去,书兰也不客气,两口便将茶饮尽,
呼出口气,这才继续开口:
“你是不知道,就连临近城池中的药房也说没有紫石芝,”
叶无双闻言,落在药匣的双掌紧握,窗外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
忽听“咔哒”一声轻响,竟是铜扣被生生捏变了形,可见叶无双心中愤懑。
她不言,书兰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自怀中拿出几个泛黄账本,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咱们、还有靖王殿下的铺子里,连残次的碎货都被买走了。”
她又拿出一张单子递去,“我觉得这事儿有点邪,就让掌柜将前几日售罄的药材都记下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