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我没有资格恨你,我也不敢恨你要说恨,我更恨我自己什么都不是!恨我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恨我那晚没有保下你爹娘”
顾辞的情绪愈演愈烈,再也无法抑制。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多年的折磨和内心的煎熬早已让他不堪重负。
今日的宣泄让他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眼前一阵发黑,视线模糊不清,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顾辞?”
沈怀卿见他身形摇晃,带着一抹慌乱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但顾辞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好似被抽空所有力气,整个人倒了下去。
手肘本能地撑住地面,想要稳住自己,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根本无法支撑。此时手臂颤抖得厉害,胸口又一阵剧痛,一瞬间,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在地上。
“顾辞!”
沈怀卿快步上前,蹲下身想要扶起他,但顾辞的身体已经软得像一滩泥,毫无生气地瘫在地上。
半蹲下来的沈怀卿,衣摆粘上了地上的血渍。
模糊不清的顾辞却不巧看到,他伸出手移开血渍上方的衣摆,自嘲道:“脏了主人的衣物,您罚属下吧”
“顾辞!”
沈怀卿咬牙切齿,都这个时候了,顾辞还在阴阳他。
瘫倒在地的人儿被火速抱起至床榻,顾辞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很多杂乱得声响吵得他头疼。可又什么都听不清。
整个人无力的躺平,只有胸口那剧烈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沈怀卿看着那张苍白的面颊和嘴角残留的血迹,心中一阵后怕。
三年来,他一直将顾辞当作发泄怨气的工具,将他对顾家所有的怨恨丢到这人的头上。
冷眼看着他一次次跪在自己面前,承受着无端的责罚。
可如今,顾辞倒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是啊,他做错什么了?
就因为他是顾家人?
就因为那晚他泄露了自己与母亲的藏身之地。
可就算他不说,他与母亲难道就能成功逃出吗?
如果不是他,他又如何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又如何有机会为爹娘报仇?
沈怀卿
你简直罪大恶极
慌乱之际推门而出,没过多久大夫睁着惺忪的眼皮匆匆赶来。
上药换药,开方子。
把能想到的,做到的全部施行了一遍。
直到大夫施针过后,说此人无事,沈怀卿这才冷静下来。
“这位公子需要静养,不能受任何刺激。药方我已经开好,每日按时服用,调理一段时间,或许能有所好转。”
诊治完毕,他亲自送大夫出门。
随后又回到这个压抑的房间。
还行,有四张床,倒也可以让他休息一会。
沈怀卿在顾辞的床榻旁守了一夜,直到天微亮,他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只可惜刚闭眼,门就被大力推开。沈怀卿冷着脸抬眸,只见三名千面阁的门人站在门口。
那三人一进门,视线便落在了沈怀卿身上,顿时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阁主竟然会在这里过夜。
“阁 阁主!”三人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地,低下头。
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让他下意识的望向旁边的床榻。
顾辞睡得很沉,似乎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沈怀卿皱了皱眉,慢慢站起身,眼神冷冷地扫过他们。
他的衣摆上还沾着昨夜顾辞吐出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
稍许整理一番后,开口:“去,把顾辞抬到我房间。”
那三名门人不敢多问,也不敢迟疑,连忙起身走到顾辞的床榻旁。
谨慎地掀开被子,将昏迷的人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