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一进来也是拿药,用油纸裹着的褐色药丸不过指甲盖大,却是异香扑鼻:“苏哥哥,阿姐让你吃了,等她回来。”
见人立刻痛快吃了药,蔺晨哼笑一声,有点儿想找事:“飞流,你苏哥哥吃药吃的实在心苦,咱们给他讲点儿有趣的事怎么样?”
“好!但阿姐有话要说。”
飞流认真说道:“阿姐说,等云先生接手了她就回来。”
云先生,正是聂铎此番前往云南所使用的化名。
蔺晨此时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对,阿姐还说了。”
……
“既然碰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云南奇药众多,要是被南楚给糟蹋了,我赏金楼购置酒材时少不得得多花些银子。”
穆霓凰笑了笑,当真是位奇人。
今年年初琅琊榜发布时,她就想着,不知有一日能否有缘与这位神秘的赏金楼楼主交流武艺。
只可惜青儿还未承袭王位,她作为穆王府的郡主,身负守卫边境之责,轻易离不得云南。
而这位赏金楼楼主亦是来历成谜,行踪不明,出手布阵又只看报酬与心情,恐难得一遇。
却不想在她头疼于南楚水军战术时,这位楼主竟主动找上门,拿出一份阵图给她,言明:“此阵虽不能助云南攻破南楚的铁锁连舟,却也能将他们拦在青冥关外。”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楼主所言。
此阵图缓和了南楚攻势,让众多受伤的将士有时间休息治伤。
“朝轻姑娘不再多留几日?也好让霓凰摆酒相谢。”
朝轻摇了摇头:“南境之危虽解,但后续还有许多事要做,郡主事忙,这酒也吃不尽兴。”
“我还有件放心不下的事,改日郡主闲了,定来挟恩图报。”
穆霓凰是个洒脱飒爽的性子,便也不再相留:“好,霓凰必当扫榻相迎!”
直到连那骏马奔腾而扬起的黄沙都瞧不见时,穆霓凰才转道回了军营。
她啊,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位朝轻姑娘的性子了。
不扭捏,不自谦,谋的坦荡,图的赤诚。
接近军营时,穆霓凰见弟弟穆青小跑了过来:“出了何事?”
“姐,你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云先生还在大帐里等着呢。”
穆霓凰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一旁的兵士:“脾性相投,多说了几句。走吧。”
穆青不由得心生愧疚,他想到姐姐这些年一直在沙场上拼搏,偶尔闲下来时也要盯着他习武艺,学兵法。
不仅耽搁了婚事,身边更是没几个说得到一起去的闺中好友。
“都怪我,要是我能再出息些就好了,姐姐也不用这般劳累。”
穆霓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作为穆王府的郡主,享先辈遗泽,自当竭力守卫南境。”
“等再过几年,等你承袭了王位,担得起守卫南境之责,我还怕没有时间休息吗?”
“走吧,别让云先生等急了。”
此番战役僵持不下之时,穆王府竟得了两位贵人相助,但天下怎有这般巧合的好事。
她已命人去查了这两位来到云南前的踪迹,尤其是这位云先生。
不知为何,穆霓凰总觉得有些熟悉,并非面容,而是排兵布阵的行风。
可是……
罢了,人只要在云南地界上,穆王府就不会让他跑了。
还是先安排好后续事宜,再行探究吧。
……
到廊州的那日,已是临近入夏。
带着一身清露进入江左盟时,朝轻一眼便瞧见那廊下青衫。
日出朝旭,日落瑰丽,却不及此刻青衫郎艳独绝,见之忘怀。
“夏日宜养,看来我调的药效果不错。”
否则这人定然得再披件披风,才能享受这晨时夏风。
“走吧,我给你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