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笑了,这多好啊。
那个杀千刀的死士组织用药物和灵术控制幼童,让他们从小修炼阴损狠辣的秘术,再隔绝他们外界接触,以养出只知杀戮的利刃。
还好那丫头当年逃跑时拉了一把飞流,否则真等着那组织覆灭再跑,且不说没有自主意识的幼童能不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了,被人救了,心智势必会受到影响。
嘶……哪里像现在这样,读书识字,习武玩乐,样样都会。
尤其是记仇这一点,学的再好不过了。
蔺晨摸了摸自个儿被打落的手,如此想道。
瞄到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的人,蔺晨清了清了嗓:“飞流啊,你阿姐去跟别人打架都打赢了,这马上过年了,咱们是不是去迎一迎她啊?”
飞流正抱着怀里的榜单乐呢,闻言挠了挠头:“可是阿姐说吃汤圆了,她就回来了。”
所以,为什么要在吃饺子的时候去接啊?
尚有些懵懂的少年还不能明确分辨过年和元夕两个节日的意义。
但他知道,一个要吃饺子,一个要吃元宵,都好吃。
也都是阿姐喜欢的。
长廊中的青年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些许遗憾。
……
“阿嚏!”
趴在床上养伤的人儿揉了揉鼻子,扭头就瞧见一位蓝衣美人端着药碗而至,苦哈哈道:“飘蓼姐姐,我觉得我好多了……”
“进了这儿,你就只是病人,不是大夫。”
云飘蓼把药碗放在人眼皮子底下:“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来人正是云飘蓼,出身于医圣世家浔阳云氏,十八岁便登上了琅琊美人榜,去年与药王谷少谷主素玄成亲,退出了榜单,彼时不知有多少人心碎。
朝轻是懂医之人,一闻就知道这碗里都是补气血的好药,有价无市的那种。
可再好的药,耐不住味道不好啊!
也耐不住她已经一日三顿药膳的吃,如今见到这些补血的药材就想吐!
“好姐姐,我真觉得我好多了,不信我现在就下去给你表演个百步穿杨。”
云飘蓼专修医术,习练武艺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这会儿简简单单伸出一只手就制住了朝轻:“你这叫好多了?”
她也就用了五分力,连这都挣不脱。
再不好好用药,别说回去过元夕了,寒食都别想。
朝轻只好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云飘蓼塞了块甜糕过去,没好气道:“你呀,要是当时不逞强,哪里用喝这么多天。”
“唔……这不是…得躲着……”
嘴里嚼着甜糕,朝轻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却不妨碍云飘蓼听懂了。
被打败的是琅琊高手榜的上的人,又逢新榜发布,琅琊阁定然会多加核实,让这不要命的硬是从黎南城撑到了浔阳才倒下。
今年过年素玄与素老谷主都在外奔波,云飘蓼干脆回了云家帮着义诊。
朝轻给她传信说想帮着义诊时,她一口就答应了,朝轻的医术并不在她之下。
谁料,来的不是大夫,是病人。
彼时,云飘蓼就知道这小丫头是为了什么,真是又好气又心疼,同时也越发欣赏起这小姑娘的韧性。
这般年纪,要非这份坚韧,赏金楼也不会这么快站稳脚跟。
赏金楼是三年前出现在江湖中的,楼中只售卖一种名为琉光的酒水。
这种酒一经面世,引得无数爱酒之人趋之若鹜。
琉光酒色如琥珀,入口醇绵,绝对称不上是烈酒,却让千杯不醉者都败倒在它面前。
皆因,琉光酒酿的是人生百味,赏金楼卖的是红尘悲欢。
醉卧中世事重来,醒起时重返红尘。
自此,有人心魔尽解,有人桎梏已破,更不乏突破心境而武艺精进者;但也有人沉沦醉梦,有人愁肠不解,更不乏落差之下而走火入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