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师渊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传来的温热，然后是平息的识海，原本微弱的金光此时将没有尽头的识海照亮了大半。

他缓缓坐起身，看到与他十指相扣的舒宁，歪着坐在地上，侧头枕在手臂上熟睡。

明明都睡着了，还在将神识慢慢渡给他。

他心下一动，抬起另一只手把她抱进怀中，轻轻放在身侧，然后将她环在怀里，闭眼入睡，另一只手仍与她十指相扣。

莫师渊低头看向怀里，他觉得自己疯了。

他应该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转身离开，而不是贪恋她的温度，想与她相拥而眠。

舒宁只觉得好暖和，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近了一点。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

她闭眼侧躺在床上，他正抱着她入睡。

“我睡了很久吗？”她靠在他怀里，问了一句。

他哑着声音回，“阿宁，你昨日太累了，可以再睡会。”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看他。

然后梦醒了。

舒宁睁开眼，额头抵着对方的下颌，他揽着她腰的姿势与梦的一模一样。

她以为自己还没醒，仰起头看他。

莫师渊在她动的一瞬间睁开眼，低头与她对视上，他一夜没说话，现在声音有点哑，“舒宁，我……”

他想，她一定会推开自己。

现在有点后悔。

舒宁还没睡醒，只觉得他的声音跟梦里也一模一样，于是开口说，“你为什么不喊我阿宁？”

她仰头看着他，有点生气，明明刚刚都喊的阿宁。

莫师渊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抱着她的手更紧，朝她慢慢靠近，轻声唤道：“阿宁。”

舒宁怔了下，她能感受到揽着她腰的手一紧，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以及他越来越重的呼吸。

这好像……不是在做梦。

这下舒宁是真的醒了，一脸懵地眨了眨眼。

但不管是他揽着她的力度，还是他此时的声音，都让她无比确定——梦中的他就是眼前的他。

舒宁只想了一瞬，然后推开莫师渊坐起身，立刻下了床，朝屋外走去。

莫师渊坐起身，轻轻拉住她的衣袖，舒宁转身，看到他仰着头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舒宁立刻摇头，她只是觉得刚刚撒娇让他喊自己阿宁实在是太丢脸了，想尽快逃离这里。

莫师渊低下头，又问，“我以后还可以喊你阿宁吗？”

说完，他抬起头，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刚哭了。

舒宁立刻点了点头。

她想走，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拉住她衣袖的手。

莫师渊站起身，走近她说，“阿宁，你的头发乱了。”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她耳后乱了的头发理好。

但舒宁感觉他的手有意无意碰到她的耳垂，就像是在摸她的耳朵。

她侧过头，躲开他的手。

刚刚被他碰到的耳朵却一下子红了。

莫师渊有些失落，放下手，轻声细语地问道：“阿宁，以前有人这么唤过你吗？”

舒宁摇头：“没有。”

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只有我这么喊过？”

“是。”舒宁仰起头。

是只有他喊过。

每次在梦里他都这么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