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带了些许的嫌弃之意,那姿态更是高高在上,一下子就将贺云瑄心头的怀疑粉碎了大半。
自己大抵是想多了。
那个坏心眼的男人为了讨好娘亲,恨不得扎根在厨房里。
眼前这个一看就是食指不沾阳春水富养出来的,瞧那连褶皱都没有的衣袍,再看那金玉堆彻的冕冠与玉带,与其相信这人会进厨房,倒不如相信娘亲能做皇后。
只是…
贺云瑄还是觉得他坐在这院子里,就显得很是割裂,他有些僵硬的道:“您真的要在这里吃饭?我们随手自己做的东西,怕是不合您的胃口,不如您…”
这人意图不明,让他接触娘亲,贺云瑄总觉得心慌,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人弄走。
贺江灈不耐烦的道:“你刚才没听到姜妃说吗?朕是她以晋氏的名义请来吃饭的,你们现在赶朕走就是欺君之罪,一个男孩子啰啰嗦嗦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去热菜?”
“既是姜妃请您来的,您也该去她那里吃饭,与我娘亲有什么关系?”贺云瑄小声咕哝着,还是不情愿让晋明鸢与面前的人单独接触。
贺江灈理直气壮:“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心,没听到姜妃受罚吗?这会儿该歇着才对,这整座皇宫都是朕的,朕留在这里吃顿饭有何不可?”
他周身冷冽的气势在说话间溃散许多,面对贺云瑄的时候已经少了几分抗拒,反而带了些许逗弄的意思。
“还不快去?”见贺云瑄没有反应,他还不紧不慢的催促一句。
听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贺云瑄便感觉到他应该是把自己当做那些伺候他的宦官宫女了。
贺云瑄的手略微握紧,脸上的不满之色更甚,可是面对贺江灈,他却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说的对,整座皇宫都是他的,就连娘亲名义上也是他的嫔妃,他如果想要留下来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欣喜相迎的。
可贺云瑄心里就是不舒服,他总觉得这人就是故意来抢他娘亲的。
贺云瑄把目光看向了晋明鸢,他有些委屈的唤:“娘亲…”
“云瑄,我有话要问他,你就先去把饭热一热吧。”晋明鸢说。
她刚才也一直在思量,那种词汇总当着贺云瑄一个孩子的面说出来确实不好。
眼下陛下就在这里,除去今日以外,她也不知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挑破贵妃的事。
晋明鸢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好吧。”贺云瑄虽然还是不情愿,但对晋明鸢的话,他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闷闷的应了一声,他便端了桌上的水饺去了厨房。
烟囱里很快就有炊烟冒了出来。
贺江灈冲着晋明鸢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一点。”
男人声音带着些许的哑。
他们现在距离本就不远,用脚步丈量的话,大约也就只有五步,晋明鸢看着男人伸出来的那只手,她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等不光彩的事,他应该是害怕被人听到,所以才…
这般想着,她一点儿也没避讳,大步到了男人面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瞳孔就蓦地睁大,男人的手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好像轻飘飘的一捞,下一刻她就已经坐在了人膝盖上。
脑海都好像一瞬空白,晋明鸢错愕的与他视线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