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姑突然拉住我,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
她将簪尖在掌心一划,鲜血立刻涌出,滴在楼梯上形成一条细细的红线。
“血引路,魂归位…”她低声念咒,鲜血像有生命般向前蔓延,在黑暗中勾勒出一条模糊的路径。
我们顺着血迹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婴儿的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伸手推门,指尖刚碰到门板就传来刺骨的寒意,皮肤上立刻结了一层薄霜。
“让开。”
黄仙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门上。
血珠接触到木门的瞬间,门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被烧红的铁丝般亮起又迅速熄灭。
我飞起一脚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痉挛。
老唐装跪在房间中央,周围摆着七盏油灯,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的胸口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系着红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三个鬼婴,它们浑身青紫,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嘴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正撕咬着老唐装的手臂。
“你们…来了…”老唐装抬起头,他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一块块皮肉掉下来,露出下面的白骨。
“正好…陪我…一起…”
他突然抓住一个鬼婴塞进嘴里,尖锐的婴儿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随着这可怕的“进食”,他腐烂的皮肉竟然开始缓慢愈合。
“他在用鬼婴延缓反噬!”黄仙姑厉声道。
“不能让他吃完!”
我举起打魂锤,锤头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就在这时,老唐装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我,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二皮…”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黄仙姑的语调。
“你终于来了…”
“二皮…干嘛打我…”
老唐装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黄仙姑的语调,那诡异的声线像毒蛇般钻入我的耳道。
我握锤的手微微颤抖,锤头上的红光忽明忽暗。
眼前这个正在吞噬鬼婴的怪物,脸上腐烂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嘴角还挂着黏稠的黑血。
“别听他的!”真正的黄仙姑在我身后厉喝,她腕间的银铃炸裂般响起。
“他在用摄魂音!”
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我瞬间清醒。
老唐装的脸又恢复了那副枯树皮般的模样,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恼怒。
他干枯的手指突然收紧,被他抓着的鬼婴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像千万根钢针扎进脑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暴喝出声,打魂锤上的符文应声大亮。
锤头划出一道赤红弧线,直奔老唐装天灵盖而去。
老唐装怪叫一声,竟抓起另一个鬼婴挡在身前。
锤头击中鬼婴的瞬间,那小小的躯体“砰”地炸开,腥臭的黑血溅了我满脸。
血液接触皮肤的刹那,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体内,我半边身子立刻失去了知觉。
“二皮!”黄仙姑的尖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踉跄着后退,视线模糊中看到老唐装趁机将第三个鬼婴塞进嘴里。
他的喉咙诡异地蠕动着,皮肤下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由黑转红。
房间四壁贴着的人皮开始剧烈抖动,发出纸张摩擦般的沙沙声。
“你阻止不了”老唐装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了许多,他缓缓站起,佝偻的背脊竟然挺直了几分。
“六十年的布局就凭你们”
我挣扎着想举起打魂锤,但手臂重若千钧。
黑血带来的麻痹感正在蔓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角余光瞥见黄仙姑正与几个从人皮墙上挣脱下来的黑影缠斗,她旗袍已经撕裂,雪白的手臂上布满血痕。
老唐装从怀中掏出一个乌木匣子,打开后露出里面躺着的小木偶。
那木偶身上绣的正是暖暖的生辰八字!他枯瘦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缓缓朝木偶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