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崩塌了。”傅瑾行接过水杯,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我今早联系了几家与陆氏有合作的公司,他们已经决定终止所有项目。”
“你是故意的?”沈惜眠挑眉。
“商场如战场。”傅瑾行放下水杯,“陆清音想伤害你,就应该付出代价。陆氏帮她逃跑,同样该为此负责。”
沈惜眠沉默片刻:“资金链断裂后,陆氏会破产吗?”
“很可能。我已经收购了他们的部分债权,接下来会持续施压。”傅瑾行语气平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而安然无恙。”
沈惜眠轻叹:“你为我做太多了。”
“这不只是为你。”傅瑾行目光坚毅,“陆氏一直是我们在亚洲市场的竞争对手,现在是绝佳的时机将他们彻底击垮。”
“商业上的决定?”沈惜眠略带调侃。
“既符合情感,又合乎理智,何乐而不为?”傅瑾行轻松回应。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傅瑾行接起。
“什么?盛怀川拒绝了我们安排的医疗团队?”傅瑾行皱眉,“让他清楚,现在他身处维也纳,想找到比这更专业的团队很难。”
挂断电话,他转向沈惜眠:“盛怀川醒了,情绪不太好。”
“他醒了就好。”沈惜眠表情平静,“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仅此而已。”
傅瑾行松了一口气般地点头:“你比我想象中更冷静。”
“过去的经历让我学会保持距离。”沈惜眠注视着窗外渐沉的夕阳,“陆清音恨我,试图杀我,不过是因为盛怀川的选择。那是他们的问题,与我无关。”
傅瑾行靠在沙发上:“陆氏在亚洲的几家分公司已经开始裁员,股价暴跌百分之三十。”
“这么快?”
“商业世界向来残酷,丑闻一出,谁都愿意踩上一脚。”傅瑾行语气冷静,“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傅瑾行语调平稳,眼神中却闪烁着商场征战者的锐利。
当晚,门铃突然响起,沈惜眠放下茶杯走去开门,发现莉莉丝教授站在门外,手中抱着一个陈旧的文件袋。
“莉莉丝教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沈惜眠有些意外。
莉莉丝教授神情凝重:“惜眠,我有些事情必须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
听到“父亲”二字,沈惜眠身体微微一震,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请进吧。”
客厅里,沈惜眠为莉莉丝教授倒了杯热茶,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教授,您……”
莉莉丝教授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坐在钢琴前弹奏:“二十年前维也纳音乐学院最有前途的钢琴家之一,也是你的父亲。”
“父亲曾经在维也纳学习过?他从未提起过。”沈惜眠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父亲年轻的面容。
“因为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莉莉丝叹了口气,“惜眠,你父亲不仅仅是在维也纳学习过,他曾是这里最耀眼的新星,被称为'东方的莫扎特'。”
傅瑾行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沈惜眠急切地问道。
“有人觊觎他的才华。”莉莉丝教授声音降低,“当时欧洲一位著名钢琴家因手部受伤无法演出,却又接了许多重要的商业合同。他们找到你父亲,想让他做替身,让你父亲在后台弹琴,那位钢琴家在台前做假动作。”
“这太荒谬了!”沈惜眠惊讶地说。
“你父亲当然拒绝了,他有自己的尊严。”莉莉丝教授继续道,“但他们不肯放过他,开始威胁他。那时你刚出生不久,他们威胁要伤害你和你妈妈。”
沈惜眠感到一阵心痛:“所以父亲才会突然放弃钢琴事业回国?”
“不仅如此。”莉莉丝教授神情更加沉重,“当你父亲坚决不从时,他们安排了一场'意外'。你父亲被推下楼梯,双腿落下残疾,再也无法登台演出。”
“这些人太可怕了!”沈惜眠攥紧拳头,感到一阵愤怒在体内翻涌。
莉莉丝教授从文件袋中又取出几封信:“你父亲回国后,依然受到那些人的威胁。他们要求他永远不能透露真相,否则就会伤害你。压力之下,你父亲选择了自杀,而你母亲无法承受丈夫离世的打击,也随之殉情。”
沈惜眠双眼泛红,泪水滑落面颊:“所以父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逼的?”
“正是如此。”莉莉丝教授递给她一块手帕。
“惜眠,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复仇。”莉莉丝教授握住她的手,“而是希望你理解,你的音乐天赋来自何处,以及为何你对钢琴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我理解,教授。”沈惜眠擦干眼泪,挺直脊背,“但我不会让父亲的悲剧重演。我要用音乐证明自己,让世人知道沈家的女儿有多么优秀。”
沈惜眠抹去眼泪,不由得抿唇:“谢谢您,教授,让我终于明白了父母离开的真相。”
送走莉莉丝教授后,沈惜眠站在窗前,望着维也纳的夜色。
“需要我陪你吗?”傅瑾行轻声问道。
沈惜眠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傅瑾行理解地点头,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三天后,傅母突然造访沈惜眠的公寓。她手提精致的糕点盒,神色与以往有所不同。
“惜眠,我来看看你。”傅母站在门口,语气柔和,眼神里透着几分心疼。
沈惜眠有些意外:“伯母,请进。”
傅母走进客厅,将糕点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公寓。
“瑾行告诉我了你父母的事情。”傅母直接切入主题,“我……真的很抱歉。”
沈惜眠愣住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伯母不必道歉,那是过去的事了。”
“不,我必须道歉。”傅母罕见地流露出自责,“我一直催你生孩子,想让你放弃钢琴比赛,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现在我明白了,音乐对你意味着什么。”
沈惜眠倒了杯茶递给傅母:“伯母是为我好。”
“那不是为你好,是为了我们傅家。”傅母苦笑着摇头,“我太习惯以家族利益为重,却忘了询问你真正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