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过来,小心翼翼道:“主子,小厨房来问,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哎呀。”春桃合上了书,揉了揉眼睛,“都怪我,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忘了这回事。等王爷回来了,我跟他说。”
朝露面带焦急,“主子,如今时候还早,现在做也来得及。”王爷许是等着呢。
“我累了。”春桃说着,起身往房里走,朝露还想说,被晚霞拉住了胳膊。
坠儿一头雾水地跟上,看着自家主子悠闲自在地回床躺下。
小声道:“主子,您故意哒?”
春桃握书的手紧了紧,赞赏地看向坠儿,“什么故意的?”
“故意通知小厨房,然后不做?”
“那我为何这般做?”
坠儿摇了摇头,她只知道主子聪明,这么做自然有用意。
“主子,王爷回来——”她主要是担心主子都说了要给王爷做点心,然后食言了,王爷若是恼怒……
“坠儿——”春桃坐了起来,“你要记住,旁人答应的东西,都可能不算数。”
“主子您这是……”
“有时候,女人好比是磨合乐,心心念念得不到才会惦记,等买回家摆好了,隔了几天就忘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她想过自己跟扶柳她们的区别,容貌她再艳压,临淄王什么美女没见到过。
当初之所以四个人中选了自己,是因为他装病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嫌弃他,得知他是王爷也没有虚伪地往上扑。
她接连受挫,对情情爱爱早已看淡的时候,遇到了临淄王,自然心里无波无澜。
只是临淄王南宫煦的性子……
他是征服欲很强的人,患得患失的过程,才是他享受的过程。
就好比是驯服烈马。
享受的是降服的过程。
“太容易得到了,这糕点也就不稀奇了。”
坠儿瞬间领悟:主子是故意说要做给王爷吃糕点,然后又故意“忘了。”
坠儿很是担忧。
春桃却安抚地拍拍她,咳嗽了两下,“我身子还没痊愈,王爷不会生气。”
因为糕点不做便气,那临淄王是得有多小气,这么狭小的胸怀,装不下大曦的天下。
果然,晚上临淄王回来,满面期待进门,先是看了一眼春桃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还没精神头,吃药了吗?”
“咳咳——”春桃低头咳嗽了两下,“吃过了。”
“这是给本王做得糕点?看起来跟外面卖的一样!你手可真巧。”
临淄王眼睛弯弯,抬手正要拿。
他不爱吃糕点,可想着是她做得,竟然如毛头小伙子一般心痒痒,今日得空的时候,居然隐隐期待。
“咳咳咳……是妾的错。”春桃苦着脸,“今天见外头日头好,在外面多看了一会儿书,可能是被风扑了,有点不太舒服,明日……明日妾给王爷做。咳咳——”
临淄王瞬间对眼前的糕点没了兴致,“外面的卖的糕点,也就是模样好看点,比不得宫里。”
“妾身原本打算明日做,只是做得东西太粗糙,恐怕比不得宫里精致……幸好没做……”
临淄王连忙改口,“你做得跟宫里的哪里一样,贵重的是心思。只是你身子未愈切莫勉强,本王又不是三岁孩子……”
春桃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临淄王被笑得不自在,可见到春桃笑,心底舒坦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什么?”
“奴婢笑王爷这个样子,跟三岁小孩子一样……”
坠儿自打临淄王进来,守在门口,一直紧张地拧着帕子,直到此时听到两人的谈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转头看到朝露和晚霞也相视一眼拍了拍胸口。
几人心里同时想到的是:想不到主子柔柔弱弱,王爷虎虎生威,却能被主子降服住。
坠儿不由得想到以前庙会看到的杂耍,一个猴儿一个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