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陆薇?”张彪底气有些不足,“我就庚帖上看过一眼……”
陆叙看着张彪,恨得咬牙切齿,此时一阵风吹过,险些将石头上的香包吹跑。
张彪身上几乎不着寸缕,忙过来一把压住了香包,又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
陆叙没好气地问道:“就怎么宝贝,那女子就那么好?值得放弃我妹?”
张彪小心收好,轻轻拍了拍上面本不存在的灰,连着点头,“她好,有个小童撞到了她,然后崴了脚,她不但不恼,还给他看腿伤,哄好了他……我当时就想到将来她教导孩子的样子了……”
陆叙冷笑道:“想得是真美。”
“鱼好了!”众人都不想陆叙沉浸在过去,赶忙将热乎乎的鱼分好,递给了他。
就连张彪都得了一块,他闷头吃着,陆叙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在他身上的伤疤上停留了一瞬。
最终低声骂道:“傻子。”
梅久低头啃着烤鱼,侧头关切地看了陆叙一眼,隐约看到泪光垂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到伤心处。
陆叙虽然没再多说,梅久却也大致猜了个大概。
张彪吃得格外香,没心没肺的样子。
梅久小声问陆叙,“为何不跟他说真相?”
他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陆叙摇头,“造化弄人。”
为何张彪觉得白薇眼熟,因为他们小时候见过,他砍柴回来,还抱过背篓里的小妹妹。
大人打趣长大了娶她,他还脸红了。
退亲那日,恰好白薇出诊,恰好不在,让张彪等,他话说完就走了,等他离开了,白薇才回来……
谁能想到陆薇出门在外,为了名字好记,随口说自己叫白薇,是个草药名。
最后却让人忽略了本名,也没想到她心悦来潮去看看张彪为人如何,却让他一见倾心,她以为他是她未婚夫婿才刻意接近。
他却对她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深几许……
谁能想到,撬墙角的竟然是她自己。
“有酒么?”陆叙道。
林怀远道:“晚上还有——”
梅久打断道:“让他喝。晚上我替他值夜。”
薛万奇偷偷将水囊递过来,宝贝一样,“我今夜也值夜,给我留点底儿,我明天喝……”
陆叙抬手拿,却没拿动。
薛万奇没撒手,“给我留点底儿。好不容易弄来的!!”
“知道。”
薛万奇这才撒手,陆叙掀开盖子,仰头就连着灌了几口。
“哎——”薛万奇刚想拦,被林怀远摁住了手,“算了,随他们去吧。”
陆叙喝完,常亮接了过来,也仰头灌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林怀远,林怀远喝了一口,转头本要递给梅久,又收回了手。
梅久此时心里也有点烦,她能理解陆叙的难受。
肢体动作快过脑子,下意识就想接过水囊。
却被林怀远推开,“你不能喝。”
一句话,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梅久。
陆叙红着眼睛,硬着舌头问,“为何他不能喝?”
薛万奇也好奇,“对啊,为何他不能喝?”
就连梅久也眨着眼睛看向林怀远。
对啊,她为何不能喝。
“他值夜。”
哦,众人恍然大悟,这是张彪伸手过来,“我能喝一口不?”
林怀远看了一眼陆叙,陆叙摆手,“给他。”
张彪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一口。
天色渐渐变黑,篝火偶尔噼啪爆一下,几个人一时无语,只有四野的风远处的河流潺潺流动,间或树梢上鸟叫丛林虫鸣稀稀散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