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傅伯明方才的意思,这霍山黄芽是傅砚辞带来的,只是他人呢?
想到之前傅伯明对她说过的,将来傅砚辞会迎娶门当户对之人……
她低头又饮了一口茶,无论如何,傅砚辞长相家世身材包括床上……
都不能让人说出个不字。
欢好一场,她是不亏的。
不过——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若是早晚要散伙,何不早早抽身?
若说先前她看到南下只是意动,有了银子,又知道平流江的位置,更知道身份不过几两银子就能摆平。
此时已经十分心动了。
不过她此时身边还跟着二少爷……她不动声色地低头饮茶,“对了——”
她将迷药的药瓶晃了晃,“之前听你说过,这个可以迷倒你师父,可是我想问,那你师娘怎么没事?”
傅伯明笑得酒窝加深,“她提前饮了醋。”
“啊?”
“这药投入火中,无色无味,所以我师父才中招,本以为这药解药有多难,其实不过是一勺醋……
这世间的许多事,看上去错综复杂……
其实往往是人心思太重,想得多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梅久,意有所指,“其实这侯府旁人羡慕,我却觉得不若外面的大好河山,寻一知己,归隐山林,结庐为伴……”
他说着,不由得感慨了句,“若是时光一直停驻在这一瞬,就好了。”
梅久不赞同地摇头,“二公子不过是此时一时兴起。”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是一时兴起?”傅伯明挑了挑眉,面上虽没不悦,心里已有不甘。
梅久摇头:“二公子在侯府,穿得是绫罗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便是宣纸,也是是上好的薛涛签,墨是松烟墨。便是镇纸也是前朝古物……”
曹子建诗:‘墨出青松烟’。
这些还是先前梅久洒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秋意居的下人炫耀才得知的。
“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傅伯明看向梅久的眼神有些灼热,本想解释,可肚子此时咕噜一声叫起。
梅久也饿了,正打算起身,傅伯明抬手示意道:“你坐下,我来!”
显然是为了反驳先前她的话。
梅久无奈,只好坐在原地,傅伯明本想大展身手施展一番。
可他师父并没教他这些,他在侯府也并不用学这些。
他唯一会的烤肉也是幼年与师父打猎时候无意间学的。
此时左手拿着铲子,右手拿着刀,站在原地,面色恍惚。
梅久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了刀,“二公子帮我洗菜吧。”
“好。”傅伯明轻吁了一口气。
赶忙抱起菜准备洗,洗了把芹菜……
梅久转头一看,他拿着小碗,将芹菜叶一根一根摘下,放在了碗里,芹菜梗作势要扔——
梅久眼明手快接过来,“这个也能吃。”
傅伯明狐疑地看了看,放下之后,脸色不太好看。
梅久切好了肉,又将芹菜梗切了条,炝锅之后爆炒了一通,芹菜炒肉出来了。
又煎了两个荷包蛋,鱼和豆腐她暂时没动。
主要是不会炖鱼。
梅久厨艺并不好,古代灶台的火候不好控制,也不是平底锅,那荷包蛋都有些糊,卖相一般。
可架不住两个人饿,三下五除二,就着干粮饼,很快扫荡一空。
傅伯明捂着肚子,很是恬淡地放下了筷子,“这顿饭比侯府的任何一顿饭都要好吃。”
他生怕梅久不信,“真的。”
梅久收拾碗筷,又洗了大锅,再次烧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