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影这句话，像针般戳破了周野的气势。

他颓然松手，想起即使在最亲密的极寒山洞时期，他的地位也要排在战影它们后边，更何况是现在？

战影站起来，抖落鬃毛上的沙粒。

‘你最好别再做伤害贺乔的事情！’它冰蓝色的瞳孔直视周野：‘你知道那天她在帐篷外站了多久吗？她的眼泪就滴落在我的头顶，我尝过，是苦的。’

周野身上的戾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脏被攥紧般的疼痛。“阿乔哭了？那她的脸有没有冻伤？”

战影甩了甩头，颈毛在夜风中扬起。

周野松了一口气，若是在极寒室外流泪，极有可能会有冻疮，以后天气冷就会复发。

虽然现在是极热，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次极寒。

周野刚松半口气，就被下一句击中：‘但她喝了整整两瓶酒，烧到说胡话都在喊你的名字。后来，还发烧了’

“我真该死”周野的拳头砸向椰树干，指关节渗出血丝，“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战影的尾巴重重拍打地面：‘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好好保护她，别总让她难过。’

“我用父母的在天之灵起誓。”周野突然单膝跪地。

一向威武的巨狼，困惑地歪头。

在它的认知里，誓言应当用牙齿和鲜血铭刻，而不是两个早已化为尘土的灵魂。

‘我已经过了全盛时期，’战影突然转身，望向远处贺乔的露营车方向。

‘小灰空有力量没有智慧，花花虽聪明却没有变异基因。’

‘况且，狼的寿命比起你们人类，太过短暂。’

‘只有你，跟贺乔一样是人类，可以陪她时间久一些。’

树影婆娑间，周野看清了战影眼中深藏的疲惫——这匹曾经统帅四十多匹巨狼的王，正在为它最珍视的人类挑选最后的守护者。

可战影鼻子喷气，又说：‘抛弃伴侣的狼本该被咬断喉咙，但我尝试过找其他人类，他们的能力都不如你，否则，就算你在部落找到贺乔我也不会让你靠近的。’

“什么？”周野皱眉，“你还考察过其他人类，都有谁？”

战影的鼻息喷在周野脸上，丝毫不隐瞒自己曾经为贺乔的打算：‘张黎明、万刚、江让、许时锦还有你最讨厌的那个——沈南槿。’

“还挺多啊？”周野冷哼，“你当这是选秀啊？”

战影：‘张黎明勉强合格，但太过死板，排除！’

周野无语：“万刚是有老婆的吧。”

战影：‘咬死就行。’

它就是看中万刚对老婆不错，但后来发现它们有了崽子，就作罢了。

周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江让才几岁，而且是个弱鸡。”

战影昂起头：‘他在别的方面很厉害，能造出你造不出的东西，比如那个地表蒸发收集器，你们人类说这叫人才。’

周野继续释放冷气：“可许时锦怎么回事，他那个败类你也考虑过？”

战影：‘要说败类，你杀过的人也不少，以前还是还是杀手呢。我看过电影，你这种人在末世前可是要坐牢的。’

提到沈南槿时，周野心里有些高兴，战影把他也排除了：“所以他为什么出局？”

战影突然正色：‘因为，在他心里，总有什么东西比贺乔重要，他会为了所谓的基地、人民、任务、大义等放弃贺乔，所以不是第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