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

龙族。

白芷兰身着水色缎织裙，宫殿内烟雾缭绕，金光落在群面上反射着漂亮的光泽。

她一路向里，打开了寝宫的门。

门内血腥味和药草还有酒的味道掺杂在一起。

裴泛躺在床上，他的双腿此刻竟然已经被接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见他还喝酒，白芷兰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将他准备一饮而尽的酒杯夺过，狠狠扔在了地上！

下人们大气不敢喘，默默退出了房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裴度将你带回来那天，你可知王有多开心？！表面上他向着你，什么事都交给你做，实际上他是想让你当裴度的副手！你呢，下界一趟把腿搞废了，还给裴度抓到了把柄，裴泛，你怎么这么废物！！你知道你娘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求你父王将你的腿接上吗？！”

裴泛的脸隐没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他没说话，垂眸看着自己的短腿，周遭的空气却冷了下去。

只听见他淡淡的说：“我有让你去求他妈？我有让你他把我的腿接上吗？裴度亲手将我的腿砍下来，我本想带回来好好收藏，你们非要将我的腿接上作甚？”

‘啪！——’

白芷兰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寝宫中回荡，甚至还有回音。

男人被打得整张脸都偏了过去，头发乱在那张已经红了的脸颊上，病态极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泛，你知不知道你娘我用了多少手段才走到今天？给我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龙王的位置你必须上，下界的事情我已经糊弄过去了，你这段时间都别想下界，裴度那边我来解决，你养好伤多往你父王那边走走。”

裴泛扣住桌面，“你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我早就应该发现你是一个变态，竟然喜欢裴度，别说他是个男人，就算他是个女人，你也不能喜欢他！”

“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下一秒，双眸猩红的白芷兰毫不犹豫抽出裴泛放在一旁的佩剑，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左肩。

故作镇定的裴泛立刻慌了，“娘！”

“裴泛，你要记得我们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你要记得以前我们没权没势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娘要你坐到最高的位置，否则，娘死不瞑目！”

白芷兰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威胁裴泛了。

可每一次都能成功。

若说裴泛是疯子，那么白芷兰就比他还要疯。

当初裴泛的亲生父亲早死，是娘亲一手将他带大，他无法真正的摆脱娘亲的掌控，在面对白芷兰的以死相逼之时，他甚至已经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了。

他眼眶中噙满了眼泪，爱恨交织在瞳孔深处。

白芷兰决绝疯魔的脸倒影在他的瞳孔之中，机械般询问：“你选谁？”

裴泛闭上眼。

“娘，我……听你的。”

白芷兰这才放下手中的剑，肩膀还流着血，她却能立刻切换自己的表情，满脸慈爱抱住了裴泛。

“乖，娘亲知道，你一直都是最听话的，只要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你不管做什么娘亲都不会再拦着你。”

但她也绝对不会看着裴泛真的把裴度囚禁。

她要是裴度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