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辞疑惑了一下，便停住脚步，留在了大厅里。

沈行轩这才又看向沈明棠，小心翼翼地问：“明棠，刚刚出去有没有被淋到？这衣服都换了，有没有受伤？”

沈明棠摇摇头。

沈行轩还在滔滔不绝：“那你有没有被为难？今天晚上这么冷，那些保镖那么早就被你送回来，你却出去了这么久……”

沈明棠打断了他：“爸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正好我们几个都在这里。”

“我……”沈行轩一愣，竟然有些无措起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有很多话一直想问。

但是又怕是一些不该问的，问出来只会不识趣地惹人生厌。

沈明棠又说了一遍：“说吧。”

沈行轩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说道：“明棠，其实我有查到，赫连家族的人和道上有关系。”

沈明棠安静地听着，“嗯”了一声，不等他继续往下说，就道：“没错，我们几个都和道上有关系。您要大义灭亲吗？”

沈行轩一怔。

他早就猜到了，一直没有说出来……没想到沈明棠会是这样的反应。

大义灭亲？

他心底一痛，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是这个成语。

如果不是他当年的疏忽，她也不会和道上扯上关系……他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

明棠小时候一直是一个良善的孩子，虽然恃才傲物了一些，可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接触那些。

沈行轩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沈明棠第一次被迫去做那些事情时的纠结，她该会有多煎熬。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才对啊。

一滴眼泪，从沈行轩脸上落了下来。

他看着沈明棠熟悉的眉眼，笑了一下：“明棠……爸爸知道你一直是善良的孩子，明棠，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过去的十年，我宁愿你是在军方里度过……”

虽然同样都很严格，但军方的制度是至少给像样的人制定的。

道上的那帮人，沈行轩年轻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两回，也听说过这些人的为人处事。

有些组织，那压根就不是人，是畜生。

“明棠，爸爸对不起你……”沈行轩想起自己曾经和松萝的对话，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沈明棠的过去……

他泪流满面地看着沈明棠，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像是终于拥抱到了她这十年风霜的冰山一角，告诉她：“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你从来都没有错。……错的人也永远不是你。明棠是不会有错的。”

沈明棠突然被亲爹一把抱住，微微顿了下。

以她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躲开这个拥抱……算了，还是让他抱着吧，毕竟是亲生的便宜爹。

只是看他越搂越紧，终于忍不住抬手推开他的脑袋，淡淡地说道：“你压到我伤口了。”

处理完事情后，她就处理好伤口，卸掉伪装，换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