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佟晓梅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糊墙的旧报纸上,“”的标语正好横贯他们的剪影,像一道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
磨坊外传来夜枭的啼叫,衬得磨坊里越发寂静。
而磨坊里的两颗心,正为同一个秘密而怦怦直跳。
陈凡揽住佟晓梅的手臂缓缓收紧,下巴抵在她柔 软的发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他的手却悄悄摸向炕席底下,那里藏着他今天刚从系统兑换的《数理化公式手册》。
羊皮封面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像一扇即将开启的希望之门。
磨坊外的老槐树上,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惊叫。
陈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正在打磨的匕首脱手而出,"铮"的一声钉在门框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新磨的刃口映出三十米外任家老宅的灯光——那扇糊着防震“米”字纸条的窗户后,煤油灯的火苗不正常地晃动着。
佟晓梅的呼吸瞬间凝滞。
磨坊里安静得可怕。
挂在房梁上的狼头骨空洞的眼窝里,一只蜘蛛正忙着织网,细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远处生产队值班室的铜锣“咣”地敲响,和陈凡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
陈凡用唇语示意,手指轻轻拨开糊墙的《人民日报》裂缝。
透过发黄的报纸,佟晓梅看见任淑敏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从磨坊溜回任家。
她那双崭新的回力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玉米秆,却还是发出"咔嚓"轻响。
“又是任家!”
佟晓梅从炕席下摸出陈凡送给她防身用的弹弓,迅速拉了满弓,檀木柄被手心的汗水浸得发亮。
她拇指一勾,皮兜里系统特制的钢珠泛起幽蓝光泽——上次陈凡就是用这个打的野猪,直接穿透了颅骨。
陈凡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任家现在没剩多少人了,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任老太一个,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年轻一辈和女眷婶娘,他们成不了多少气候。”
任家老宅的灯光突然灭了半边,那是他们惯用的信号——任老太住在东厢房,熄灯表示“按兵不动”。
自从去年任家两个男丁因为倒卖粮票被判刑。
今年年初,陈凡又把任大海和任小波等人送了进去蹲局子,昨天连更老一辈的三舅姥爷任长顺也被陈凡给弄了进去,就等审判……所以现在任家能主事的,也就剩任老太这个曾经“一进宫”过的裹小脚老太婆了。
佟晓梅还是气不过,胸脯剧烈起伏着:“我知道,可他们未免也太喜欢跑来咱们这儿偷听了吧?!”
陈凡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办法,谁让咱们住的这磨坊距离任家太近。”
“而且任家一直把我视作眼中钉,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监视我,现在只是偷听已经算是‘减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