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旁的陈凡,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陈凡,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任卫东?”
任卫东一听方书记居然把处理他的“权力”交到了陈凡手上,他立刻慌了神。
他军绿色涤卡裤子的膝盖“噗通”砸进毒土堆,溅起的蓝渍斑点沾在陈凡打了补丁的裤腿上。
“凡哥!凡哥我求你了!”
任卫东染着敌敌畏的手指死死攥住陈凡的裤脚,指甲缝里的蓝渍将补丁边缘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任卫东苦苦哀求着,积水中映出他扭曲的脸。
尤其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哭腔,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软。
陈凡看着任卫东那可怜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任长顺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整个村子的利益,而任卫东作为帮凶,其实所造成的损害也非常大。
而且,今天公安特派员虽然暂时没有带走任卫东,但是等将来经过更深 入的调查,他们也终究会来把任卫东带走。
所以面对任卫东,就没必要仁慈。
陈凡用力挣脱了任卫东的手,声音比山涧的冰水还冷“放过你?那谁来放过那些被你毒害的村民?”
“王婶家的铁蛋高烧三天差点没命时,你怎么不放过他?”
“有的村民还在病床上痛苦挣扎,有的甚至已经失去了生命……你一句知道错了,就想抹去这一切吗?”
一位村民站出来赞同陈凡的话:“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任家!任家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任卫东脸色顿时苍白如纸,一想到即将可能的下场,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尤其是听见大家伙都说不会放过任家,他疯狂地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不要,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
生产队的饲养员赵大夯一把抄起的钉耙上缠着的星条旗布条,正是从任家地窖搜出来的:“送去公社做白工太便宜他了!”
耙齿插进任卫东脚边的毒土,惊起一团泛蓝的飞蛾,“他和任长顺害得咱们整个村的村民喝了有毒的水,就应该让他尝尝自己下的毒!”
“我觉得还是得按照村规进行处置!”
穿灯芯绒外套的知青突然举起《赤脚医生手册》,内页用红笔圈着的“有机磷中毒”章节正对上任卫东煞白的脸,“不如让他去后山清理防空洞的毒鼠吧!那里也有毒……”
任卫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想起成百上千只食人鼠眼睛泛着的蓝光,他的喉间突然发出“咯咯”的怪响,嘴角溢出白沫,身体扭曲成一团,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任卫东如今这副模样,看起来倒真的和发病差不多。
陈凡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审视。
他歪头打量着怪吼怪叫、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任卫东,在心里默默地唤起了狩猎系统,试探问道:
“系统,你能判断出他是真的疯了、癫痫发作,还是在装疯卖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