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眼疾手快,他早就料到任长顺会有此一举。
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滚到石碾后,眼疾手快的把录音机收入怀中,塞进衣服里,叫任长顺扑了个空!
“你急什么?”他故意将录音机贴在耳边,“接下来该放你教唆饲养员们怎么陷害我的部分了……”
“不许放!”
任长顺的解放鞋在毒土堆里打滑,他染着井苔的裤脚勾住辘轳残绳。
踉跄间鼻头重重磕在农药喷雾器上,红漆剥落的铁皮桶顿时染上血污。
陈凡则偷偷呼了口气。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紧紧贴在衣服上,黏腻而难受,可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只有他自己清楚,接下来本该是长达十秒的空白——因为这份所谓的“关键证据”录音,压根就是假的!
那些饲养员在与任长顺交流时,并没有录音下来。
这份录音是陈凡留的后手——他太了解任长顺了,或者说是太了解任家的人了。
陈凡深知任长顺狡猾多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
要想让任长顺露出马脚,就必须有一份铁证如山的证据。
所以,陈凡让方书记教沈金凤尽量回忆起那天晚上与任长顺的对话,然后让沈金凤一句一句录下来。
其实整份录音都是有沈金凤自己的声音,没有别人的声音,更不会有任长顺的声音。
这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旦任长顺察觉到其中的破绽,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而且,方才录音里为了营造出夜晚的感觉,陈凡特意加入了隐隐约约的蝉鸣声。
但那蝉鸣声是循环播放的!
如果刚才任长顺坚持继续听下去,那很快就会穿帮露馅。
十秒的空白时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这份录音有问题。
到时候,他不仅无法揭露任长顺的阴谋,自己还可能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所以刚才陈凡在答应播放录音时,其实他也在赌,赌任长顺不会有胆子当着众人的面把录音听完,因为任长顺心里本就有鬼,所以他肯定也害怕自己的阴谋被当众揭穿。
收起录音机,陈凡冷冷地看着任长顺:“任长顺,现在有沈金凤的证词,再加上这个录音,还有镇防疫站的检测结果,就算你不肯承认也没用了。”
此时的任长顺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暴躁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他顺势瘫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心里感慨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这时,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站了出来,指责任长顺的恶行。
“任长顺,你也太过分了吧。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晚上睡觉能安稳吗?”
“就是啊,你这不是存心给大家添乱吗?好好的一个村子,本该和和睦睦、安安稳稳的,被你们任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你们这样搞,咱们这个村子还怎么过日子?以后谁还敢跟你们任家打交道?”
“我就知道是任家在搞鬼,任家这些年来在村里横行霸道,就像村里的土皇帝一样。”
“任长顺平时就仗着自己是个会计,在村里作威作福,谁要是敢不听他的,他就给谁穿小鞋。他这样的干部,根本不配为人民服务,早就该有人收拾他们了!”